他这句话可真的没吹牛。
张若新听了之后,和自己母亲李艳萍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轻蔑地笑了笑,显然不会相信林然的话。
黎秋水看着张若新一家的表情,就已然明白,在他们的眼里,林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而已。
而张若新的父亲张礼诚年轻时候只是在海防部队服役,并没有见过北境的雪山风光,对这种高山野牛自然完全不了解。
“黎叔叔,您这是……”
倒是黎原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眼中有着一抹回忆之色闪过。
按理说,以林然现在那强悍的恢复能力,伤疤早就该自行愈合才是,可是,偏偏他的这一道伤疤,从小伴随到大,顶多是从鲜红色变成了淡红色,但根本没有消失的迹象。
听他这么一说,李艳萍立刻不讲话了,但是表情中的不愉快非常明显。
林然甚至都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受过这伤的了。
“真是可惜,上一次,北野三十架战机集体向林然致敬的样子,没有被他们看到。”黎秋水在心中遗憾地想着。
黎原河在一线部队服役多年,最听不得这样的说法,他把筷子放下,看着张若新,很认真地说道:“若新,在部队里,一兵一卒,都是不可或缺的,哪怕是个普通列兵,也当得起大家的敬意。”
不知道为什么,林然总是给他带来一种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又说不清这种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过,这伤疤已经越发地变淡,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张礼诚笑呵呵地问道:“小林,你以前在哪个部队服役啊?是什么军衔?”
“哦??张叔叔是认为我不够谦虚?”林然笑了起来:“如果和令郎比起来,我觉得我在这方面所做的可能还要更好一些。”
“艳萍啊,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黎秋水的母亲陈玲说道,“在咱们这个社会,金钱并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林然,你不评价一下这道菜么?”张若新见状,呵呵一笑,问道。
如果亮出自己的真实军衔,在座的各位是不是都得起来给他敬礼了?
看到林然迟疑,张若新笑着道:“呵呵,不会连个少尉都不是吧?”
黎原河见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先举起了酒杯。
他那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酒水都从杯沿洒了出来!
盯着那月牙形的淡红色伤疤,黎原河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高海拔的牛种,在平原地区很稀少,但是在边境,那可真的太常见了!并不是什么稀有物种!
只是把这种牛从雪山上弄下来,所费的人力与物流成本太大,这才给了这道菜超高的附加值!
“以前经常吃?”
就算是女儿要和张若新在一起,他也会坚决反对!
“你们……”
然而,这个时候,黎原河忽然间失态了。
两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听了这话,林然微微迟疑了一下。
“我虽然是第一次在丰源楼吃饭,但是对这种雪山野牛却是很熟悉,以前经常吃。”林然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完全不介意对方言语里的刺。
李艳萍淡淡地笑了笑,放下了筷子:“小林,你做什么工作啊?看起来眼光挺高的。”
“黎叔叔,该我敬您才是。”林然说道。
“就这么简单么?”张若新笑道,“看来,林然老弟以前吃过的限量版菜品可不少呢,这么惊艳的雪山肥牛,在林老弟的口中,居然只是如此普通的评价。”
军衔?
“是的……”林然迟疑了一下,说道。
黎原河直接丢下了酒杯,双手抓着林然的手:“六年前,军部巡检组在前往北野例行巡检的路上,遭到了海德尔特种部队的越境攻击,当时,我是巡检组的组长……”
听了这话,林然终于反应了过来。
紧接着,黎原河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这个老兵的眼眶已经泛红:“我现在很确定,那一次,是你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