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们,高谈宏论非常厉害,但是一旦到了具体事件,就是此非待儒臣之道。而今也是一样。方孝孺并不觉得,大明士大夫需要学习什么专业知识,方孝孺觉得大明高官们,一部论语或许不可以治天下,但是一部论语加上孟子,中庸,等儒门十三经,就足以治天下了。还用得着,学这些下九流的东西。
方孝孺说道:“何大人远见卓识,非我能预料的。”
方孝孺先是一愣,随后默默点头,承认何夕说得有道理。
自然不可能挑方孝孺敏感的地方,扎刺。
方孝孺已经见过了明鉴堂考试时候用的百分制。虽然依然觉得不大舒服,觉得里胡哨。但是挑不出错来,但是其他的东西,可就不是这样了。
何夕说道:“专业不是别的。每一个部门所需要的人员所必备的素质。比如煤铁司,想在煤铁司任职,不说别的,最少对与煤铁冶金等事,有些了解才行。如果一点不了解,到了衙门,还要从头学起,岂不是太耗费时间了。”
他这一次,可不是与方孝孺闹翻的。而是想办法让方孝孺赞同他。
何夕说道;“也没有什么。煤铁司最少要十几个科。各级官员几十人,加上吏员数百人,才能撑得起这个框架。临时之间,招收这么多人手,我也选出一个临时的办法。”
同样的问题。
两人交谈的时候,张度沉默得好像一块石头,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一直在悄悄地点动,这是张度的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在高速记忆一些内容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
何夕说道:“方大人,天下之间不单单需要儒臣,还需要治世之臣,诸如天下,河工,水利,造船,建城,修建长城,等等诸般大工,总是要有人做的。难不成,朝廷今后,就不做这些事情了?”
方孝孺这一句话,代表了相当一大批士大夫心声,也是何夕学问很多不受欢迎的原因所在。
何夕胸有成竹,说道:“考三门,经义,数学,专业。每门皆定为百分。其中有各种题目,填空,选择,判断,简单,论述,作文,等题目。按照题目侧重不一,分数也不一样,最后合并在一起,算总分。”
方孝孺代表太子过来,是了解,是沟通。他也不是与何夕对抗的。
何夕说道:“正是。这是最好的办法,能够杜绝考官凭借一己私念,左右考生成绩。方大人你是知道,其实有时间考官无疑徇私,但是他们的判断,就已经徇私了。”
孟子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一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南北朝时期,有了清流浊流之分,清流之辈,自然觉得自己是劳心者,具体事务应该是劳力者去做才对。
方孝孺皱眉,说道;“此等学问,非儒臣所宜。”
方孝孺是原则性,并不是死脑筋。该变通的时候,也能变通,否则宋讷死磕何夕的时候,方孝孺就该上了。
何夕在听见方孝孺这一句话的时候,之前对方孝孺的一切好感,全部不在了。
方孝孺个人品行再好,但也是在旧道德之上。与何夕根本是格格不入。双方真的不是一路人。
方孝孺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一点也不服气。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只需一二儒臣提举,令下面工匠,按照吩咐去做便是了。哪里需要专门去学习,即便需要,临时读上几本书,就足以应付。
哪里说得那么夸张。
只是方孝孺今日也不是来与何夕吵架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夕身后的大佛爷可是朱元璋。
不过,方孝孺内心深处也将专业这一项上,画了一个圈, 内心之中深深记住了。口中却说道;“何大人,说得有道理。是我想差了。只是这一次考试,仅仅是国子监生可以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