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大海上又没有围墙。出海这么多人,只要做得小心一点,与日本人贸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这一件事情,他们不做,其他人也会做的。
杨震岂能不高兴。
“只要大人不嫌弃我残废,我愿意追随大人。看一看这世间的风景。”
何夕从不敢怠慢人才。
何夕心中一笑,暗道;“我身边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正常的。”
一种就是被逆境磨平棱角,接受现实。另外一种,棱角被逆境磨出刀锋了。总有一天会试刀天下的。而詹鼎就是后者。
真正对朱元璋恨之入骨的。不过朱守谦一人而已。等朱守谦死了,后面的靖江王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历史上的朱守谦就被圈禁至死的。而今朱守谦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那仅仅是临时搭班子,而今才算是真正交心了。
詹鼎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成为一个残腿废人。但是好歹是元末乱世走过来的。在方国珍手下做过谋主,被朱元璋称为宰相之才。在大明做过布政使。
何夕轻轻一笑,说道;“那方将军是你的弟子。何不投奔方将军,方将军定然给你养老送终。”
“是以-——”
何夕说道:“此事,应该放在最前面,快请。”
一个侍从推着轮椅,将詹鼎推了过来。何夕连忙从侍从手中接过轮椅,推着詹鼎,说道:“詹先生,你不喜欢靖江城?”
靖江王的做法,几乎是昭然若揭。如果说何夕早有预料,那是不对的。但是对于这个局面,何夕一点也不吃惊,暗暗摇头,心中暗道:“我将靖江王从凤阳高墙之中放出来,对靖江王一脉,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杨震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精气神也大有不同,须知而今县令才几十两,做到六部尚书,一年也不过几百两。而今现在这分红,一年就超过了一千两。可以说是顶薪了。
詹鼎说道;“何大人,我老了。不想临死之前,被人以谋逆之罪处置了。”
杨震说道;“大人,其实我这一次一定要与您谈的,不是这些。而是靖江王。”
随即杨震介绍靖海商号其他两项业务。杨震说道;“靖海商号,在宁波,泉州,靖江,新州,旧港都有一些产业,有的仅仅是一个客栈,一些货仓。不过是歇脚的地方。但是在靖江,宁波都有造船厂。还有其他各样的产业。但是赚钱的并不多。最后一部分,就是在南洋为南洋军队服务。转运物资,提供后勤支持等等。”
詹鼎说道:“陛下能做的仅仅是恢复旧邦,但是更始维新,却唯有大人来做。而且唐宋一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今的读书人都想走前人的老路。我倒是想看看,这天下间有没有新路。”
姚广孝有才华,是有才华,但是姚广孝是正常人吗?你说他正常。姚广孝自己都不乐意。而今詹鼎也是。詹鼎少年成名。但是蹉跎至今。人在逆境之中,会有两种状态。
杨震说道:“詹先生,此刻就在船上,他不想在靖江了。好容易才脱身,想要拜见大人。”
至于锦衣卫借他们的名义做一些什么。杨震也不在意。甚至觉得是题中应有之义。
他要的是轰轰烈烈,试刀天下。至于成败,并不在意。
说起来,姚广孝与詹鼎很能互补。姚广孝固然权谋出众,但是很多行政上的事情,他就大不行了,毕竟很多东西不上手一下,是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而詹鼎先为方国珍谋主,接触的东西很全面,后来因为打压,沉沦下僚,在下面兜兜转转,地方中枢都任过职,很多事情都门清。
单单这一点,就是高级人才。
如果不是腿断了,詹鼎未必愿意给人当幕僚的。
就这样,何夕在船上与姚广孝詹鼎商议辽东的事情,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北方青山如黛,旅顺口已经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