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什么啊？

如果当一个守成之君，朱标是合格的。

因为朱元璋作为开国之君，做的事情太多了。第二代守成之君，只需制之以静。朱标做这一件事情，也够了。

毕竟，男人与女人不一样，马皇后已经绝经了。但是朱元璋即便年过六十，也割舍不掉下面那二两肉。

朱元璋心中暗暗摇头。暗道：“你还以为朱标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朱标啊。不是了。”

朱元璋担心，朱标其实接受不了后世很多思想。毕竟在这个时代，太离经叛道了。朱元璋能接受，能理解，是因为朱元璋内心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他是实用主义者，有用就行。

但问题也是这个学生太好了一点了。

马皇后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将那事情告诉老大了？”

朱元璋说道：“妹子，老大心思太细太重了。你觉得什么人能做到朝廷上上下下，交口称赞，诸位兄弟，没有一个人说不出一个不字的。朕说一句话，老大就要琢磨半天。反复推敲，说好听的是滴水不漏，其实，在我看来，这孩子思虑太重，会伤阳寿的。你也知道，他在原本的寿命。你就不担心，他当真了。”

马皇后跟随朱元璋风风雨雨走过，也经历过很多生死抉择。她是女中豪杰。对生死看得也淡。说一点不怕死，一点不担心，自然是假的。真觉得自己死期将至，马皇后一开始或许焦虑什么的。但是时间长了。也就看开了。

知道自己的死期，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毕竟即便是朱元璋，对冥冥中的东西，也不敢不相信。朱标又能好到什么地步。

朱元璋也知道，马皇后并不是寻常妇人。不说清楚是不行了。他叹息一声，说道：“你也知道，看了那么多新东西，我总想做些什么？？只是标儿，太尊师重道了。”

马皇后说道：“你自己不也说过。这些腐儒，知道怎么做皇帝吗？你亲自教就行了。现在还不晚，孩子不听话，好好教导就行了。”

朱元璋一愣，没有接话茬。

但是朱标不是这样的。

但朱标却不是，朱标的内心之中，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有些是朱元璋写下的，有些是儒家先贤定下的。打破了这些条条框框，朱标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一定会死。这个人或许真的会死的。

朱元璋叹息一声。不知道怎么跟马皇后说。

不过，这一次马皇后回宫之后，给朱元璋报了信，朱元璋也是到坤宁宫中安歇。

朱元璋有些迷糊。说道：“什么事情？”

朱元璋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也见过这样的事情。

朱标陷入沉思之中。由日光缓慢的变成月光，也浑然不觉。

——

这一两年，朱元璋已经不与马皇后同寝了。

他要做些什么。

人一生的信念，都受到少年时期的影响。特别是在三十岁之后，很多观念都固化了。很少有人能灵活地接受新鲜事物。或许是朱元璋少年失学，成年之后，才有了学习的机会。也或者说朱元璋在学习这一件事情上，也是超于常人的。

马皇后脸色沉重，语气凝重地说道：“那请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说道：“算了。这事情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与老大好好谈谈。”

马皇后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听朱元璋这样说，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说道：“好。父子两就该多谈谈。别闹生分了。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

朱元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内心深处的焦虑，依然没有消除多少。他只能希望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