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子良的心头一颤,他没太听懂这话。
“我爹是六桓峰的峰主,我们郑家世代皆是六桓峰的主事人,不仅因为我们在六桓峰有着足够底蕴,更因为每一代都能有一位足以震慑其余觊觎六桓峰宵小的掌舵人。”
那时,那个只比十二岁的蒙子良大上一岁的女孩低下了头,她就像是被人遗弃在了滂沱大雨中的也猫,明明身子被大雨淋得瑟瑟发抖,明明心底装着满腹委屈。
但他就是想要了解这些。
毕竟,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两座天下的剑道魁首。
“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事情,但你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那就是真的喜欢我了。”
本以为又会遭到自己父亲的一阵臭骂,可那天他的父亲只是说了句:“就知道在外面疯玩。”
“就算我喜欢你,可你就一定会喜欢我吗?”
他正以为对方对他没了耐心时,郑铃音却再次出现在了她得面前。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
哪怕那时的她才十三岁,但却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
“但我想弥补它,无论这错误到底是谁的。”
蒙子良愣了愣。
可时间久了,他却渐渐发现,郑铃音似乎并不是在与他赌气。
譬如读书。
暗以为对方是故意与他作对。
“可你为什么要了解我?”蒙子良不解道。
说得了空,一定带她去,可郑铃音一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他就含糊其辞。
“虽然我不能修行,但我毕竟是郑景同的女儿,长得也还算不错,娶了我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六桓峰。”
“但我没办法修行……”郑铃音又言道。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也不知是她那模样像极了几年前走丢的那只他养的猫,还是早已习惯了她陪在身旁,弹琴作画的日子。
等到二十岁那年,再开始习剑。
平心而论,在一开始,蒙子良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个差事的。
“为什么?”蒙子良有些奇怪。
那时也只有十三岁得郑铃音却只是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你好像很忙,没太多时间理我。”
他把这事推给了家中的奴仆,让他们好生接待着郑铃音。
他这几日正因为荒废武道而被禁足在家,他自然不想被自家父亲发现,弓着身子就想要从正屋外穿过,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只是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很明确的规划。
就好像是在弥补某些遗憾。
蒙子良有些发愣。
却半句怨天尤人都说不出口,只是将所有的酸楚都化作一抹苦涩,融在自己的脸颊,闷闷的说了句。
但才走出几步,却被自己的父亲一声叫住。
他愣了愣,心底泛起些许不喜:“所以,你只是需要一个有足够潜力的人,能帮你们稳固你们郑家的一切,而那个人是谁,其实不重要对吗?”
“我是说如果啊。”
但下一刻又言道:“但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嗯。”郑铃音很直白了点了点头。
而第二天,郑景同就离开了蒙府,但他的女儿却留了下来。
蒙子良皱起了眉头:“我还是不太懂。”
而蒙子良的父亲要忙于银龙军的训练,所以招待郑铃音这位贵客的事情就交给了蒙子良。
蒙子良哑然失笑,想起了去年他的计划,是看足够多的志怪演义,在那些五八门的故事里,倒是不乏这样的桥段。
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再蒙子良的身旁坐下,让下人摆好桌椅,跟着蒙子良一道作画。
“如果不是相互喜欢,成亲会让你开心吗?”蒙子良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确定,但我没有这样的癖好。”
用他的话说是……
除了剑道,在很多事情上,他的天赋与悟性,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塌糊涂,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这样紧迫的时间安排下,任何其他事情对他而言,都是麻烦。
“然后呢?”蒙子良还是不理解。
“可……如果……”
那日他记得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蒙子良带着几个家中的仆人从城外采风归来——那几日,他正好迷上了水墨画,便想着画上一副南疆夏日盛景,故而在几位家丁的帮助下翻墙了离开了家。
“那个人本应该是我,但我却无法修行,所以我得让一个可以帮助郑家的人,喜欢我,然后娶我,做我的夫君。”
女孩却并无寻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认真且坦诚的说道:“让你喜欢我。”
然后她看向蒙子良,带着几分稚气脸上却甚是一本正经的再次说道:“我只是知道,倘若现在的你知道了这些,依然不喜欢我的话,那么当你有一天喜欢上我时……”
“因为你不喜欢我。”郑铃音说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逻辑。
郑铃音很直白的回应道。
但这一次,比起上一次,他多去了几息时间。
那个对自己的人生有着很明确安排的男孩。
决定从百忙之中,从那已经被安排得紧锣密鼓的日程中,抽出一些时间。
尝试着……
喜欢眼前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