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点芒硝。”玉恩用木棍搅动染液,“这样颜色更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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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匆匆跑来:“快去看!缅甸商人带来种新染料,说是暹罗皇宫专用的紫色。”
染坊顿时沸腾了。刘婶摸着那匹样品布,手指被染得泛紫也不在乎。“这颜色配上金线,做成锦缎怕是要卖疯了!”
工坊账房里,算盘珠响得像急雨。小桃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突然“咦”了一声:“今日川商订的货,竟比缅甸还多三百匹?”
沐晟刚跨进门就听见这话,嘴角不自觉上扬。“正常。川商走茶马古道去乌斯藏,一转手就是三倍利。”
他接过账本细看,突然指着一行问:“这个杨记布庄,是不是上月还嫌工坊规矩多?”
“正是。”小桃抿嘴笑,“今日他第一个来,说要包销贵州全部的苗锦。”
窗外传来马蹄声。沐晟推窗望去,见一队苗家马帮正卸货。姑娘们的银饰叮当作响,背篓里全是新采的草药和矿石。
“告诉刘婶,明日开个新染坊。”沐晟转身吩咐,“再招五十个苗女,工钱按熟手算。”
夜幕降临,昆明城南的驿馆却灯火通明。几个江西布商围着地图争吵,唾沫星子溅在“巾帼工坊”的标记上。
“明日必须拿下两千匹配额!”“放屁!我们抚州商会早跟沐世子说好了!”
驿丞蹲在廊下啃烧饼,听着里面竞价声直摇头。自打工坊兴旺起来,这驿馆比赌坊还热闹,天天有人为抢订单拍桌子。
更远处的大理城里,段氏土司正对烛光看信。管家小声禀报:“沐王府说,若我们提供苍山上的雪麻,工坊分三成利。”
段土司的指尖划过信纸上的朱印。他认得这是宝钞提举司的暗记,沐晟竟能把朝廷衙门也拉进来作保。
“传令各寨,明日开始全改种雪麻。”段土司突然起身,“再选三十个伶俐的姑娘,送去昆明学织机。”
滇池水面映着星光,工坊里依然人声鼎沸。春杏巡查到后门时,发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
“什么人!”
黑影吓得四散。地上落着块木牌,捡起来一看,竟是松江府布商的通行凭证。春杏冷笑一声,把木牌扔进灶膛。
“想偷师?没那么容易。”
翌日清晨,沐晟在王府收到三份急报。一是贵州宣慰使送来百名苗女,二是段家雪麻已起运,三是松江布商集体求见。
“告诉他们,想合作可以。”沐晟对管家道,“但必须用宝钞结算,且每匹布抽一成税银。”
管家刚要走,沐晟又补了句:“再放出消息,说工坊要招懂暹罗语的女子。月钱五两,包吃住。”
消息像长了翅膀,午时未到就传遍全城。茶馆里几个老汉直拍大腿:“早该让我家丫头学番话!”“现在学也不迟,听说工坊开了夜课。”
此刻工坊染缸前,玉恩正对着缅甸染料发愁。紫色染液总是不均匀,试了七八次都不成。
“别急。”刘婶递来碗酸角汁,“杭州的工匠后日就到,他们见多识广。”
玉恩突然想起什么,从筒裙里掏出个小布包。“阿婆留下的方子,说要加这个。”她展开芭蕉叶,露出些褐色粉末。
新染的布匹晾在竹竿上,晨风吹过,泛起梦幻般的紫金色。路过的番商瞪圆了眼睛,掏出钱袋就往账房跑。
“这匹我定了!多少钱都行!”
春杏看着疯狂的人群,突然明白郡主为何坚持要女子掌事。只有女人才懂女人手艺的价值,这些纹里织着她们祖祖辈辈的智慧。
沐晟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运河里新到的漕船。甲板上堆满木箱,全是朝廷新拨的织机。更远处,茶马古道的尘土飞扬,那是川黔马帮正星夜赶来。
他摸了摸怀中的宝钞,纸面挺括如新。这轻飘飘的纸张,正在云南织就一张大网,把各族的女子、手艺和希望,都紧紧连在了一起。
……
昆明城南的驿丞老赵趴在柜台上打盹,忽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睡眼往外看,只见十几辆马车堵在驿馆门口,车辕上插着“川”、“黔”字样的小旗。
“这位大人,住店还是打尖?”老赵慌忙迎上去。
领头的是个穿杭绸的胖子,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包下整个后院!我们泸州商会要长住!”
老赵的睡意顿时散了。自打巾帼工坊开张,这破驿馆突然成了香饽饽。他搓着手道:“客官见谅,后院早住满了。昨儿来了帮广西的珠宝商,连马棚都改成了通铺。”
胖子身后转出个精瘦汉子,掏出块碎银子拍在柜上。“腾两间房出来,我们做布匹生意的,耽误不起。”
老赵正要推辞,驿馆外又涌进一伙人。为首的苗家汉子银项圈叮咚响,进门就喊:“掌柜的,有没有会说彝话的通译?”
柜台前顿时乱作一团。老赵踮脚张望,驿馆外的官道上还有更多车马正往城里赶。他认得那些旗号,有贵州的药材商,有四川的盐帮,甚至还有两广的珍珠贩子。
“奇了怪了。”老赵嘀咕,“往常这些大爷路过云南都跟逃难似的,如今倒扎下根了。”
此时城西的茶马市更是热闹。来自乌斯藏的商人普布蹲在摊前,正用生硬的官话跟苗家妇人讨价还价。
“这银镯子要五两?太贵!”
苗家妇人麻利地拨着算盘:“客官有所不知,自从工坊开了,昆明银价跌了三成。您要嫌贵,拿宝钞结算还能便宜半钱。”
普布掏出一迭宝钞,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这儿能弄到工坊的次品布?”
旁边卖菌子的白族老汉立刻咳嗽一声。妇人会意,笑着转移话题:“客官不如看看新到的蜡染,比工坊的便宜,样还特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