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越来越激烈。朱标静静听着,手指轻敲桌面。当声音渐渐平息时,他开口道:“方爱卿,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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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勤捋着胡须:“老臣算过一笔账。若在十省设立工坊,按云南的规模,每年可增商税百万贯。如今朝廷用兵辽东,正缺军饷……”
“那就这么定了。”朱标一锤定音,“先在江西、湖广、四川、两浙四地试点。工部负责调拨织机,户部监管账目,当地布政使司具体操办。”
散朝后,陈寒被几个地方官围住。
江西布政使拉着他的袖子不放:“国公爷,那新式织机何时能到?下官回去就选址。”
“急什么。”陈寒笑道,“总要等杭州派工匠去指导。对了,工坊管事必须用女子,这是铁律。”
“这是自然!”江西布政使拍着胸脯,“下官连人选都想好了,是致仕王御史的千金,读过书会算账。”
夕阳西斜时,陈寒陪着朱元璋在后苑钓鱼。
老皇帝盯着水面浮标,突然问道:“听说今儿朝堂上吵翻天了?”
陈寒往水里撒了把饵料:“都是为了巾帼工坊的事。那些当初反对最凶的,现在争得最起劲。”
朱元璋哼了一声:“见钱眼开的东西。”他猛地提起鱼竿,一尾鲤鱼在空中划出银弧,“云南那边真这么红火?”
“比奏章上写的还热闹。”陈寒帮着取下鱼钩,“番商抢着用宝钞订货,连带着整个西南的商路都活了。沐晟说现在茶马古道上,十匹马有八匹驮的是工坊的布。”
老皇帝把鱼扔进桶里,溅起一片水:“之前这帮老顽固一个个都站出来阻挠,说什么牝鸡司晨,现在却一个个抢破了头皮也要设立,真是利益驱动啊。”
陈寒忍不住笑了:“老爷子圣明。不过话说回来,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管他是男是女呢。”
朱元璋眯起眼睛:“标儿这事办得不错。女子有了活路,男子就能安心种地当兵。”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工坊里的丫头,挣得比县衙书吏还多?”
“可不是。”陈寒凑近些,“云南那边最厉害的织工,月钱能拿六两。好些人家现在都是女子养家了。”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重新挂上鱼饵,把钓线甩进水里:“明儿让户部拟个条陈,工坊的税银单独记账。”
此时东宫书房里,朱标正在看朱幼薇的来信。信中说杭州又改良了织机,效率提高三成。他提笔批复,要求立即将新技术推广到各试点。
窗外传来更鼓声。朱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忽然想起什么,对侍从道:“去告诉陈国公,明日随我去杭州视察工坊。”
侍从迟疑道:“殿下,明日不是要接见朝鲜使臣?”
“让方克勤去。”朱标摆摆手,“工坊的事更重要。”
与此同时,金陵城最大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在讲云南的新鲜事。
“话说那巾帼工坊开张半年,竟引得八方商贾云集。最绝的是缅甸国王派使者来,要用三船胡椒换织机图纸!”
茶客们哄堂大笑。角落里几个商人却认真记下细节,他们准备天一亮就去衙门打听,看江西工坊何时开张。
夜色渐深,陈寒府上的书房还亮着灯。他正在给沐晟写信,要求详细记录工坊的运营细节,作为各地推广的范本。
写到最后,他忽然停笔,望向窗外的星空。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为救几个女工而设的小作坊,如今竟要改变整个大明的商贸格局?
第二天清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十几匹快马整装待发。
朱标一身便服,对送行的官员们说:“孤去杭州看看,三五日便回。”
陈寒牵着马走过来,低声道:“殿下,刚收到消息,松江府的织户闹起来了,说工坊抢了他们生意。”
朱标翻身上马:“那就更要去看看了。传令松江知府,不得阻拦工坊设立,但也要妥善安置原有织户。”
马蹄声渐远,晨雾中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官道两旁的稻田里,农妇们直起腰,好奇地张望这支不寻常的队伍。
谁也没有注意到,历史的车轮正在这寻常的清晨,悄悄转向了一个新的方向。
……
杭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运河码头上已经站满了人。
朱幼薇穿着湖蓝色襦裙,腰间银剪在朝阳下闪着微光。她踮着脚望向官道方向,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
“郡主别急,太子的仪仗总要慢些。”小桃递上刚买的荷酥,“您先用些点心。”
朱幼薇摇摇头,忽然眼睛一亮。官道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杏黄色伞盖在晨风中轻轻晃动。
“来了!”
她快步迎上前去,差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朱标远远看见女儿踉跄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随行的陈寒打趣道:“殿下,郡主这性子倒随您,都是急性子。”
朱标翻身下马,朱幼薇已经跑到跟前。她刚要行礼,就被父亲一把扶住。
“在宫外不必多礼。”朱标打量着女儿,发现她下巴比上次见时尖了些,“瘦了。”
朱幼薇眼睛亮晶晶的:“爹,我带你去看工坊!”
杭州巾帼工坊的大门敞开着,女工们穿着统一的青色衣裙分列两侧。见太子驾到,齐刷刷福身行礼。朱标注意到她们手上都有茧子,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这些是织工?”
“不止呢。”朱幼薇引着父亲往里走,“这边是织造间,那边是染坊,后面还有食堂和学堂。”
织机声如雨点般密集。朱标停在一台新式织机前,看着梭子来回飞舞。操作织机的妇人见他驻足,手上动作更快了,布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这比传统织机快多少?”
“快三倍。”朱幼薇从架子上取下一匹布,“爹您看,这是改良过的'算学布',经纬密度比松江布还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