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病人对不对?”
“这……”
杨良一下沉默住了。
“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嘛,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你这次除了进京赶考,还想上京城看病对不对?”
“呃……咳咳咳。”杨良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其实你要是想看病,不用走那么远。看到我们车上的药材了没,都是给四宝药铺送的,四宝药铺的老东家可是个神医呐,肯定能把你的身体调理过来。”
说着说着,沙飞烟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四宝药铺出了件烦心事,未必会帮你的忙。”
“出了什么事?”
杨良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四宝药铺的少公子丢了。”
“喔?”杨良顿时来了兴趣,道:“他多大年纪,四宝药铺的老东家姓什么?”
“姓钟,少公子今年大概也就八九岁。”
杨良本来激动的心,此时又沉寂下来。可惜一个姓柯,一个姓钟,注定不是一家人。
这年头拍子的十分猖獗,街上的孩子一不留神就被拐走了。
走丢孩子的,不止四宝药铺一个,走丢的也不止一个柯守鸣。
“这拍子的太可恨了!”杨良有感而发,恶狠狠地骂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我们走南闯北,这种事见的可太多了。李公子若是遇见了,不妨打听打听,那老掌柜可是个好人呐。”
沙飞烟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冬日太阳从天边升起,落在人身上,却并没有太多暖意。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杨良抬起头,看到远处几个人影坐着雪爬子飞速靠近。
“不好,是河匪!”
沙飞烟脸色大变。
杨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通达镖局的人已经将镖车围在一起。
他们的镖头姓郑,此时眯起了眼睛,道:“看得清楚是哪一伙人嘛?”
沙飞烟道:“我听说这里是刘老大的地盘,他们最近正和东边的张二愣子动手。”
郑镖头道:“刘老大我是认识的,若是遇见他,或许还能聊聊。但我们没有和张二愣子打交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说不得就要动手。”
几名镖师守住镖车,暗暗摸住自己的兵器,却并没有拿出来。
弹指之间,水贼已经到了,他们坐着狗拉爬子,为首是个胖子,头上戴着好大一顶帽子。
郑镖头上前兑了几句切口,这群水贼果然是张二愣子的人。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咱们是通达镖局的人,一回生二回熟,兄弟抬抬手,交个朋友。”
“不是想找朋友的麻烦,无非是天冷了填不饱肚子,求兄弟给个活路。”那张二愣子竖起一根拇指,道:“一千两。”
郑镖头脸色骤变,镖局和土匪的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很多时候都是合作关系,彼此各退一步,求个平衡。
像张二愣子如此狮子大开口,根本是没打算谈。
这时,其他镖师已经悄悄摸住藏在镖车里的兵刃,只等郑镖头一声令下,便大打出手。
“哈哈哈。”
张二愣子大笑,从身上取出一个包袱,用火折子点燃,挥手丢在冰面上。
只听轰隆一声,如同山崩地裂相仿,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坑。
镖师们人心惶惶,有些没有见识的,根本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杨良也是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却水贼,竟有威力这么大的火药。
看到大家的表情,张二愣子更是哈哈大笑:“怎么样,怕了没有,如果我冲着你们丢过去,你们还有命跟我谈嘛。”
郑镖头眼皮跳了两下,遇到这种不守江湖规矩的人是最麻烦的。
他大手一挥,狠了狠心道:“我们身上只有二百两银子,再多一文也拿不出来了。”
张二愣子捋了捋胡子,道:“区区二百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
“这还是东家提前给的镖银,我们兄弟辛辛苦苦一个月,不过是挣些嚼谷,再多也拿不出来了。”
张二愣子斜眼指了指,道:“既然银子不够,那便把货留下吧。”
“这断断不行!”
郑镖头斩钉截铁道,行走江湖靠的是字号招牌,若是丢了货,通达镖局的字号便在夜里不起来了,背后的一百多号人都得上街讨饭去。
“我与你商量了嘛。”张二愣子道:“你是想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给我送过来。”
郑镖头脸色变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其他人都看着他,只等他的决定。
“吵什么呢?”
这时,陆圆圆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道:“不过是几个蟊贼,杀了不就是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