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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是一小时后到的,季临舟出去见钟徊是被江川背进来的。
他的脸色顿变:“不是说他没事吗?”
江川微愣了下,这才意识到的确没有人跟季临舟说过钟徊的情况。这几天他只跟康沉联系过,他知道白柊这边情况不太好,自然就没有主动提。
康沉收拾了白柊隔壁的房间,江牧听到声音也跟着出来。
他还没见过钟徊,但在老宅听过不少钟徊的事了。
江川很自然招呼:“江医生,先看看他的情况。”毕竟他们为了避免被人跟踪,和钟家安排的保镖兵分两路从医院离开,江川为了安全又绕了路,这才把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开上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路颠簸,江川还真有点担心。
江牧:“……”他真的只是个兽医啊!
不过陆为宁和夏景淮都不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检查一番后,江牧擦了擦汗:“他生命体征很平稳,昏迷不醒的原因医生是怎么说的?”
季临舟也看向江川。
江川肩上的伤还未好全,一面揉着肩一面说:“我们当时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对钟先生动手了,他们把他的头按进浴缸里。”
季临舟握紧了拳头。
江川看了眼康沉,继续说:“我和老三当时都不是最好的状态,夏医生的人也还没到,那两人身手很不错,他们一个人对付我们,另一人觉得这种办法太慢,想直接把钟先生从六楼窗户丢出去。不过老三接住他了!”
康沉低下头:“人是接住了,但当时钟先生的头撞到了窗台,撞得很严重,医生说他脑子里有淤血,一直昏迷不醒是这个原因。”
江川把钟徊的病例全都调出来给江牧看。
江牧看完又用仪器扫描钟徊的头部,好消息是他脑中的淤血没有扩大,坏消息是那块阴影也没有缩小的迹象。
“医生怎么说的?”季临舟问。江川叹息:“说是现在只能先用药物保守治疗,哦,药品清单我都带来了。要是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手术,但钟先生这个淤血的位置不太好,手术很有可能会出意外。”
季临舟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是什么意思?”
江川不敢说话,但其实季临舟心里也是明白的。
他一直以为钟徊没事的啊!
怎么会这样?
“钟家那边你们是怎么说的?”
江川道:“是夏医生安排的,好像是钟先生家那边的社区出面的,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钟总现在信了这是个意外。”
季临舟没再多问,良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那些人是去杀小徊的?会不会他们弄错了人?”
江川闻言,神色凝重几分:“事发时那人迷晕了钟家的保镖,我正好睡不着过去看看,不然他直接把一管空气直接打进留置针管里了。那个距离很近,而且病房里留着灯,不可能认错人。”
“人抓到了吗?”
“没有,病房内的保镖昏迷着,我怕调虎离山不敢追出去。后来我叫来医护人员后才追出去的。”江川摇头,“那人跑得很快,我第一时间去调了监控,那人很精准地知道钟先生在哪个病房,他是没有任何犹豫直入病房的。离开时他没走正门,也知道哪里有监控盲区,我当时就怀疑过,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可能真的是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所以才跟钟总提议转院的。”
现在麻烦就麻烦在这千百年来,那些人跟普通人一样早就大隐隐于市了。
“绑走小徊的那两个人呢?”
江川道:“夏医生的人带走了。我询问过情况,听说是两个滚刀肉,目前还什么都没说。”
季临舟取了食指抵上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他们为什么要杀钟徊?
钟徊不是一个引白柊上钩的饵吗?
总不至于是他和白柊都活着脱身,那些人气不过就拿钟徊出气吧?
潜入病房杀人本身就很冒险,一个不慎就会搭上自己人被擒。
本身杀人不是他们的目的,要他帮他们开启信号塔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现在a市他们手里的信号塔已经被毁,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
仓库里的灯点了整晚。
早晨江牧来给白柊打点滴时,他就醒了。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是不是阿姨来了?”白柊问。
季临舟点头:“让康沉把她接来了,知道你爱吃阿姨做的菜。”
白柊笑了笑,他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
他之前隐约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一张超级超级大的床上,那个房间的家具是这里的数倍大,他知道不是做梦,不然没可能容纳得下他的本体。
季临舟裹着他的手,轻声说:“是我本来想送给小兔子的生日礼物,是小兔子在a市一个大号的家。”
白柊的眼眶发热:“我生日过去好久了,你怎么没送?”
季临舟亲了亲他的额角:“因为装修得太敷衍,觉得拿不出手。”
白柊抱住他的脖子问:“哪里敷衍?”
季临舟叹息:“我心里觉得敷衍。”
“没有,我觉得特别好,我特别喜欢。”白柊将脸埋进季临舟颈项,贪婪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家,我却只给你送过我的头发,我能给你的太少了宝贝,我觉得你答应嫁给我有点亏。”
季临舟的心脏刺痛,他将人抱紧:“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了,等我们结了婚,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没有什么亏不亏。”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嗯,过几年。”
白柊认真问:“过几年?”
“……四年。”
“为什么要四年?”白柊从季临舟怀里钻出来,“可我两年后就能要孩子了啊,为什么要等四年才结婚?不结婚的话,孩子生下来能叫你爸爸吗?”
猝不及防又提到了生孩子的事,小东西居然在考虑他和别人代/孕的孩子叫季临舟爸爸的问题,他瞬间觉得太阳穴都在被针刺,但他忍住了跟白柊掰扯孩子称呼的问题:“孩子也可以等四年后再要。”
“为什么,宝贝?你明明答应我的,你现在又反悔,不想要了?”白柊红着眼睛快哭了,“是因为我耳朵残疾了吗?可是这个不会遗传的呀。”
季临舟听不得他自己说耳朵残疾的事,心疼把人搂住,安慰地抚着他的脊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反悔,就是法律规定男人结婚年龄得22周岁,你得等四年后才到结婚年龄。”
原来是这样。
“提前结婚的话,你又要去坐/牢了吗?”白柊吸着鼻子问。
什么叫“又要”……
说的好像他季临舟坐过牢一样。
他抿了抿唇:“不是坐/牢,是民政局不给发结婚证,必须要等到你到年龄才行。”他温柔覆上白柊的薄唇,“四年不长,况且我一直陪着你。”
“嗯。”白柊低吟了声。
季临舟轻轻摩挲着白柊打着点滴的手,他现在身体弱,点滴一挂上连整条小臂都是冰冷的。
“宝贝。”
“嗯?”
“我以后只能躲在家里,不能陪你去任何地方,你会生气吗?”白柊问得小心翼翼。
季临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看向白柊受伤的耳朵。
白柊小声说:“我们的耳朵一旦截短就不能再变成头发了,我要是出去,在这里会被当成怪物的。”
季临舟的呼吸沉下,他还以为白柊是因为受伤才没有完全变回人形,原来是他根本变不回来了!
“不会的。”季临舟拥着怀里微凉的身体,“陆医生会有办法的,他会有办法的。”
“宝贝……”
“如果不行,我想办法把你送回你的首都星去,在那里就没有人觉得你是怪物了吧?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低头冲白柊笑,“我不会让你困在小小的方寸之地的,别怕。”
在首都星,他不是怪物,但他没有人权也没有自由,他只是一只弱小的omega。
但这些白柊不想说,季先生想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捧着季临舟的脸,认认真真吻上去:“我只想和你一起待在地球上,只要宝贝不嫌弃我,我哪里也不会去。”
季临舟没忍住还是哭出来:“不会,我每天都爱白柊多一点。”
“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白柊温柔吻去季临舟眼角的泪,“宝贝的眼泪有点甜。”
“傻子。”季临舟抱紧他。
白柊安静在季临舟怀里靠了会儿,突然抬眸道:“我好像听到江川哥的声音了。是不是钟徊哥来了?”
季临舟微噎,要是白柊知道钟徊现在的情况,肯定又会很自责,他现在正是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夏景淮的电话呼入。
季临舟严肃接起来:“那两人开口了?”
夏景淮冷笑:“死不开口,我最开始觉得从他们身上入手会快点,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但我查到了那具尸体的身份,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谁。”
季临舟拧起眉心。
夏景淮继续:“是《末日战舰》剧组的一个导演助理。”
季临舟脱口:“哪个导演?”
“最大的那个。”
“柳屿岸?”
夏景淮的声音冷了:“你说一个助理已经失踪五天没去上班,柳大导演他为什么没报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