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河突然开口道：“其实，我在燕京也有好的回忆。让我生活很糟糕的，是百春。”

“比如单向街书屋，还有走到小巷子里实惠的铜锅涮肉。”

“误入的放映室，在那里，我和一群人玩耍，从未知晓他们是谁，但却十分亲密。”“夜晚的霓虹灯，会经常让人迷茫，然后我就去公共图书馆，在那里边看书边休息一阵子。”

徐浩愣了半天，似乎明白鲁河的意思了。

“那里是无数人的梦想城市啊，大家都想在那里扎根，虽然事不如人意。”

“但每当我回想起那座城市，我心底还有一分的怀念，怀念给我美好回忆的城市深处。”

鲁河说话总是很慢，但在表达上，一直清晰有力。

麦子善听着鲁河的讲述，都忘了翻肉，有一块肉的背面，成了黑乎乎的焦炭。

他看着这块肉。

燕京就像这块肉，有黑乎乎的一面，也有金黄的一面。

徐浩头略微倾斜，看着鲁河，“你的意思，是不拍心酸，而是拍漂泊在城市里，那部分美好的回忆？”

鲁河点点头。

徐浩看向麦子善，似乎是想探究他的想法。

麦子善把烤肉来回翻面，想了想说：“我明白也赞同鲁河的想法。”

“好，我明白了。”徐浩点点头。

这次众人又陷入沉默。

但是欣喜的沉默。

麦子善看着被月光拉出的影子，混合着背后盐业根据地的霓虹招牌带来的光。

陷入了沉思。

one night in beijing

……

“最后一瓶了，咱俩喝了吧。”常佳阳伸手去撕开酒瓶包装。

应文迪本想拦住他，但又一愣。

索性直接拿出了两个杯子。

假装黄金的华丽锡纸外壳，被扯下，露出平平无奇棕褐色玻璃酒瓶。

橙黄色的酒，倒入杯子，翻起泡沫。

这是唯一一瓶，其他的无一幸免，都喂给了天桥的水泥。

那些酒，占据了二人一半的财产。

酒还在的时候，应文迪天天骂，说这些酒没用，卖不出去。

现在酒没了，他也不骂了。

常佳阳把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

泡沫正在快速散去，发出细微的破裂声。

应文迪似乎看到每个泡沫里藏着一张人民币，随着泡沫消失，人民币无影无踪。

最后留下橙黄色的液体。

“尝尝吧，看看二百块的和五块的有什么不同。”常佳阳举杯，和他碰了一个。

俩人相继喝了一口。

然后砸吧砸吧嘴，望向对方。

此时，像是突如其来一阵微风，

让二人的出租屋变得冷了一分。

应文迪举起手里的杯子，观察着琥珀色的液体，“我觉得还可以。”

“嗯，感觉味道还不错。”

俩人沉默了一下。

沉默了半分钟。

应文迪又喝了一口，“的确还可以，但是要细品。呕~。”

“是的，后味更好，呕~。”

“可能是我们还没喝习惯，呕~”

“可能是因为没下酒菜，呕~”

“反正不能浪费，喝完它，呕~呕~”

“必须喝完，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