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的敢死队员们站在北岸工事的边缘,扶著滚烫的枪身,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许多人眼神空洞地望著下方那片人间炼狱的景象,手指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射击而不停地痉挛颤抖。
汗水、血水、泪水混合著泥污,在他们疲惫不堪的脸上肆意流淌。胜利了,又一次击退了敌人最疯狂的进攻。
然而,这胜利的滋味比沙砾更糙,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百名民兵敢死队员经此一役,已经减员三分之二……
宋和平缓缓放下手中同样滚烫的svd,枪托抵肩的地方,沙漠迷彩服已被汗水浸透,脸上的汗水小溪一样顺著脸颊淌下。
他拿出蒙了防反光网布的望远镜,冷冷地扫视著对岸那片死寂的南岸阵地。
几个倖存的1515军官正躲在掩体后,探头探脑地地观察著北岸这片吞噬了五百“圣战者”的死亡绝地。
其中一个身材肥胖、戴著標誌性黑色头巾的指挥官的大脑袋尤其刺眼,也是几人中最为活跃的一个,似乎在挥动手臂,想要重新集合队伍。
宋和平放下望远镜,再次拿起svd狙击步枪,快速套准那颗令人作呕的黑头巾脑袋,十字分划稳稳地套住了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胖脸。
大约八百多米的距离。
没问题……
宋和平稳住呼吸,计算好弹道修正值,找准了瞄点,手指轻轻在扳机上加力后压。
“砰!”
清脆而孤高的枪声,在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伤者呻吟的河谷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肥胖指挥官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猩红的小孔,后脑则炸开一团混合著骨渣与脑浆的血雾。
他肥胖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消失在掩体后。
肥胖指挥官倒地后,其余几名看似头目的傢伙瞬间像受惊的沙鼠一样瞬间消失在风化岩石后头。
宋和平低头看了看手錶。
已经足足两小时了。
两小时的鏖战,將所有人的意志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五百“殉道者”的覆灭也许並非战斗的终结,而是另一场拉锯战的开始。
“他们又来了!”
果然,没等所有人喘口气,河谷里再次出现数以百计的1515恐怖分子。
伊哈桑在最初的震怒与难以置信之后,迅速调整了策略,他不服输。
自己三千人。
对方似乎只有几百人……
仅仅几百人,居然把自己死死卡住在这里寸步难进。
虽然宋和平的威名如雷贯耳,但伊哈桑却怎么都不相信——
不就是一个东方人吗?!
不都是一颗脑袋一条命吗?!
我就不信还杀不死他了!
愤怒让他已经彻底红眼。
“进攻!马上给我组织进攻!他们的防线已经快要崩溃了!快,组织敢死队,衝上去!杀光他们!”
暴怒令人失去理智。
面对宋和平,伊哈桑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根本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战术。
他能想到的是自己搭上了这么士兵,如果今天拿不下宋和平,搞不死“解放力量”这些民兵,不砍下他们的头颅上传到网上,回去自己估计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1515武装组织內部的惩罚机制同样严苛,而且手段一点不比他们对待异教徒以及敌人仁慈,甚至更残忍。
这也是他们能维持凶悍的手段。
又一波的武装分子在督战队的枪口威逼下,如同潮水般涌向干沙河。
他们不再有“殉道者”那种狂热的集群衝锋,而是散开成散兵线,利用河床中任何可以藏身的弹坑、尸体堆、残骸,步步为营,向北岸阵地进行渗透和火力压制。
迫击炮弹开始有规律地落下,虽然精度不高,但持续不断的爆炸和破片持续地消耗著守军的精力和本就捉襟见肘的工事。
民兵们不光要盯著前方,避免敌人衝上来,还要时刻留意空中的迫击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到了就得赶紧躲,否则很可能下一发会落在自己身旁。
防线上的压力,骤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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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