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得闻如此大瓜,饶是秦文见多识广,也不禁愣在了当场。
儘管紫虚君言辞颇为恶毒,可他听得出其中深重的幽怨,那感觉,完全就跟痴情女诅咒负心汉一般无二。
“如今碧霞已死,往事我不想追究。只不过你是她的徒弟,有些因果,终究要你来接。”
盯著秦文,平復好心绪的紫虚君缓缓说道:“若你不愿,门就在那里,离开便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待我如亲子,如今她已羽化,不管与您有何旧缘未了,妙玄一肩挑之,又有何妨?”
见老道出言相激,秦文俏脸含煞,一边说著,一边坐到了神像前的蒲团上。
“这般刚烈性子,倒是像她。也罢,你伸出手来。”
等到秦文坐下,从恍惚中回过神的紫虚君哑著嗓子,从头顶拔下了一根好似是繾綣流云凝成的紫色髮簪。
秦文不疑有他,避开青莲纹身隱藏的右臂,伸出左手,目光定定地瞅著紫虚君。
既然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那当然得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对方。
瞅见秦文乖乖听话,紫虚君微微頷首,手指一扬,以簪作匕,用血为墨,將伸出的嫩白藕臂刻上了一个外松內紧的漩涡状咒文。
“碧霞当年离开金陵时,带走了一张由玄牝尊出手,拿地火金光和天青霞炼成的回光符。这回光符是由清阳、浊阳熔成的至阳之物,天下別无分號。你来金陵的时候不凑巧,若是往年,不管是我,还是登真塔,都拉不下脸,要你还回此物。可现在”
紫虚君顿了顿,缓缓道:“.元始尊前些日子和玄牝尊遭逢杀劫,为了保尊上全身而退,献祭了应身,最近正需至阴至阳之物填补缺漏,重筑道基,你想拜入登真塔,非得拿回光符作投名状不可。”
秦文沉吟了半晌,发觉紫虚君所说这因果,其实跟昨晚他从梅道人听来的是一桩事。
“必须是回光符?可我並未从师父的遗蜕里找到此物,净乐宫中也没有其踪跡。”
“只要与至阴至阳相关即可,毕竟我要此物,一来是为了替尊上还元始尊的情分,二来也好保举你进登真塔。”
紫虚君似乎早就猜到秦文会有此问,直接点头应道。
“妙玄知道了。”
秦文回想起昨晚的陈云从,心中有了计较。
思索一番后,秦文站了起来:“师伯,此事关係重大,我需要些时日前去解决。”
说完,秦文对著紫虚君打了个稽首,转身离开了草庐。
而在秦文离开后不久,紫虚君拿起手中把玩的云簪,死死盯著尖端那已乾涸的血色,忽然开口道:“她似乎,真是碧霞的徒弟。”
“根骨非常,天赋异稟?紫虚,別自己骗自己了,你很清楚,就她那番皮囊,哪怕现在的玄牝尊亲自孕胎,也决然生不出如此相像的道种了。”
腔调十分怪异的尖利声音在草庐中响起,紫虚君转过身,望著供桌上不知何时长出面目的畸形神像,幽幽道:“所以,我打算去趟净乐宫。碧霞她,死得太蹊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