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罗网暗桩查抄的账目,李家借赈灾之名,行招兵之实。”
苏夜接过账册,忽地轻笑出声,他太清楚这些世家的算盘——既要保全身家性命,又不愿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若非孟章临走前将三品以上官员洗劫一空,这些滑头岂会这般安分?
“叔大以为,该当如何?”
苏夜将账册推回案头,看张居正执笔在昆佑二字旁添了“盐铁”二字。
“李家掌控着乾州三成盐井,主公何不效仿管公故智?”
少年首辅笔锋如刀,墨迹未干便道。
“官山海?”
苏夜抚掌大笑,震得殿内烛火跳了三跳,他执起纯钧剑,剑尖在舆图上昆佑盐井处轻轻一点,金石相击声惊得窗外寒鸦扑棱棱飞起。
“传令卫青,调一支羽林精锐驻防昆佑。”
他忽地转身,伽楠香混着血腥气交织成网。
“再命高颎开横州盐市,凡持乾州户籍者,可平价购盐。”
张居正执笔的手微微发抖,他如何不知这是阳谋?
待得横州官盐流入乾州,李家私盐便如废纸,届时别说盐井,便是李家祖坟,怕也要改姓苏了。
“主公,降军那边……”
陆秀夫执起封染血军报,素白封皮上沾着片枯叶。
“顾帅旧部尚有二十万众屯于城外,每日人吃马嚼便是笔天大开支。”
苏夜执起军报,忽地想起半月前卫青呈上的《乾州降军安置策》。
这位大将军在奏本里写得明白:降军可分作三路,一路前往横州北部随铁世文与廉颇二位将军戍边,一路交冉闵整编,余者……
“叔大以为,该让谁去整编降军?”
苏夜忽然执起案头虎符,金鳞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霍将军善攻,却也善守。”
张居正望着虎符上蟠龙纹,忽地执笔在“霍去病”三字旁画了个圈。
“哦?”
“叔大且说说看。”
苏夜剑眉微挑,指尖抚过虎符边缘。
“霍将军率玄鳞骑驻守乾西时,曾令降军与百姓同食同宿。”
张居正执起朱笔,在舆图上乾西郡标注处画了道红线。
“如今乾西百姓只知霍将军仁义,不闻大乾朝廷恩德。”
苏夜闻言轻笑,他如何不知这是霍去病的小把戏?
那小子定是学着孟章的法子,将降军分成小队,每队配个横州军痞,日日与百姓称兄道弟。
待得秋收时节,这些降军怕不是要抢着替百姓收麦子。
“那就传令去病,让他带着降军去修驰道。”
苏夜忽地执起朱笔,在舆图上画了道红线。
“从乾都到横州,要修出条能并驾八匹马的官道。“
惊鲵执起银剪的手微微一顿,她自然听得出苏夜的言外之意——待得驰道修成,横州粮草兵马旦夕可至,乾州便是想反水,也逃不过镇国公的五指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