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大家虽然还隱隱存著不安,可到底放下心来。
其实徐祥这会完全是在做戏,都火烧眉毛了,哪家敢头铁继续做多啊,完全是他在利用信息差,哄骗手下人罢了。
不过等回到办公室,再打出几个电话沟通时,他是真在劝同行一块做多自救,毕竟形成踩踏,所有人都得死。
“老徐,不是我们不帮忙,而是根本没得玩了,常总刚刚亲自打电话过来,要求尽一切可能挽回损失……”
电话中,熟悉的金融机构负责人直言不讳,“这个点做多,时机不对,趁著能跑多少算多少吧,大家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尽人事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完全放弃抵抗,那无异於自杀。
可在风口浪尖上强行扛单,也没人愿意。
按惯例,只能等收盘以后,所有的多头方集中到一块商量对策,同时通过盘外招,迫使空头方放一条活路,否则只能鱼死网破。
可惜这次,所有人都清楚,恐怕很难善了,因为空头对手是国储局,五大行自营部,以及青云系和它的盟友集团。
原本在国內金融市场,处於强势地位的仲信系,江浙游资,反而是人家围猎的目標,攻守易势,最后怎么收场成为所有人关切的点。
但谁都清楚,仲信和江浙资本,这次恐怕要栽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跟头。
这正是李泽华想要看到的完美结果,工业原材料期货大战,只是双方试探性决战,接下来的原油天然气市场,才是正式决战。
如果能把仲信系提前赶出场,没有后顾之忧的东大资本,全力以赴,必然给华尔街以极大震撼,顺带在多领域发起反击。
趁著欧美进行內部最后大决战的有利时机,东大有充足时间,完成自身战略调整!
可惜这一切,徐祥是看不到了,任他怎么游说,也没人愿意在此时进场,大家都想等等看,等到局势明朗再根据现实情况出招。
哪怕再急,也不能把钱往水里丟啊!
在此期间,不断有投资人打电话进来,都移动网际网路时代了,金融市场有任何风吹草动,片刻功夫就能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关心自己投入浙熙的本金安全,无可厚非。
可徐祥压根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他都自身难保了,看著烦人的电话,他索性全部拒接,只一个劲询问取护照的事。
电话那头的配偶,丝毫没察觉异样。
可她也不想想,这年头连狡兔都有三窟,何况执掌百亿规模私募基金的金融巨头,面对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未胜先料负,永远先考虑退路安全,才是真正的高手。
所以当徐祥从办公室瓷砖下,取出早准备好的现金,全套身份护照(他人名义),一部崭新的未拆封智能机时,证明其早就防著这一天。
让配偶出面回家取东西,走特殊渠道出去,不过是障眼法,吸引外人视线,为自己爭取必要的逃生时间罢了。
“不要怪我,人越多目標越大,何况两个小时,都足够外面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去钻。”
他看了看自己大价钱装修起来的豪华办公室,再透过巨大落地窗,看著如蚂蚁般大小的地面人群,喃喃自语道:“可惜,唉。”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嘆,他提著包毫不犹豫出门去,面对亲信询问,他一律推脱去沪金所开会,商量解决办法。
大家也不敢阻挡,在確定继续做多后,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下楼……
同样的一幕幕,还发生在魔都,江浙,鹏城及香江各个地方,那些曾经操盘做多原材料期货的金融机构负责人们,这时候都察觉到空气中瀰漫的危险气息。
证监会在第一时间插手,发改口,国储局前所未有的严厉干涉措施,海量涌入的空头订单,让嗅觉灵敏的金融投机者,切身感受到狂风暴雨般危机骤然降临。
行事果断者,当即做出明哲保身的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有钱到哪都能逍遥快活。
而留下,则意味著要面临最棘手的难题,亏多少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些损失几百上千万,甚至因此倾家荡產的投资人。
会不会放过他们,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就算是公mu性质的投资基金,金融机构,这时候也急得不行,它们倒是不怕被人找上门报仇,可关键是如此大的亏损。
势必要面临层层审核调查,有些事不上称最多四两,上了称几千斤打不住,做金融,谁还没点破烂过往事啊,一旦拔出萝卜带出泥。
谁也別想好过。
於是乎,察觉到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羊,丟出去平息眾怒的中层,也开始打起小九九,不过他们手头可动用的资源没那么多。
还需要一定时间来处置手头固定资產,没有钱即便出去了,也没好日子过。
好在,他们还有一些时间,毕竟这次暴雷的金融机构不止一两家,而是系统性大规模出问题,上面就算想查,也需要时间……
“李董,恭喜恭喜,您现在可谓是大获全胜,获益无穷呀。”
面对恭维,李泽华不悲不喜,淡然道:“这种对自己人的胜利,真希望下次不再有,毕竟损耗的都是整体力量。
不过您有句话说对了,大家一块发財,我赚,不就等於你们一块赚吗?”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道:“是这个道理,感谢李董带我们一块发財。”
说著,又暗示道:“里面那位,用不用我出面帮忙~”
说著,手掌做出横切脖颈的动作,意思很明显,一位彻底失去作用,还意图对李泽华下死手的人物,无论之前多显赫。
现在都不配继续活下去。
李泽华没有丝毫犹豫,特意多看了他两眼,“我们可是正经商人,犯法的事可不能干,这种人自有天收,何必沾了自己的手。
您先忙,我这边还有点事,有空下次一块喝酒。”
“好说好说,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是我的荣幸。”
来人哈哈大笑,可也清楚李泽华何等人物,自然不会凭空交个把柄给他,可又捨不得当面交流认识的机会,纠缠著道:“我不忙。
再大的事,也没接待李董您重要,若不嫌弃,今晚我做东,就在凤凰城给您接风洗尘一番,如何?”
“在凤凰城吃夜宵?”
李泽华冥冥中感受到一股凉意,从后脖颈升起,下意识拒绝道:“別,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离开酒店,一上车立即招呼司机开车,直到离开市区上了高速才鬆口气。
这一幕,把当地大佬看的目瞪口呆,愣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
“先生,那位孤身一人乘坐快艇,意图先出海岸线,到公海登船去脚盆鸡,目前已经被控制,您看如何处理?”
高速上,张涛恭敬递上通讯工具,同时简单將事情复述一遍。
李泽华接过电话,沉声道:“撬开他的嘴,没有利用价值后,交给医疗队废物利用吧。”
隨著一句话音落下,某个自以为將所有人耍的团团转,高估自身智慧与实力的金融天才,就此终结。
不过他到最后阶段也没浪费,或许將以另一种形式,在某位,或许多位同类身上,继续“活著”,也算是最后的赎罪吧。
而隨著工业原材料价格普遍大规模回落,燕京终於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布局智能製造大摸底,及能源安全战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