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可能，是她已经全都知道。

“等着别人说，不如我自己主动告知，错了咱认，本身杨同志的事就是咱们工作上的失误，要是真因为杨同志咱们得罪了林院士，至少咱们也先摆出了态度来。”

“这事儿说来怪不到部队头上。”

张红英拍着被子边整理床铺边说：“星昴跟我说过，杨春以前是真立不起来，她是被家养大的，就算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她还是一直觉得她欠了家。”

“家人对她都不好，不是指使她干活，就是打她，尤其是傻子大荣，最喜欢打人，高兴不高兴都打人，那是连父母都打，杨春在他被淹死前没少挨他的打，经常被打得好几天起不来床。”

和暴力狂的大荣相比，二荣堪称完美。

二荣不‘疯’时，对杨春还是很好的，没当兵时，经常偷偷的藏东西给杨春吃，杨春挨打后他会去弄草药来给杨春涂伤口，结婚和杨春也是度过一段很甜蜜的时光。

只是在父母亲人和杨春产生冲突时，他都是站在父母亲人这边，然后背地里去安慰杨春。

至于后来为什么也对杨春动粗，也许是家人骨子里带了暴力基因，也许是一家人全靠着他吃饱的压力大，也许···

人都已经死了，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张红英特意跟闺女说这些，是因为她曾经看过太多类似的事，别人可能不明白杨春的心里，她一听就明白了。

正是因为明白，便跟闺女掰碎了聊聊，希望她能以此为戒。

整好床，张红英坐下后拍了拍旁边位置，示意林月曦也过来坐，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式。

林月曦没驳她的意，走过去乖巧的坐下。

“杨春以前的世界很小，在村子里时，她不是在干活，就是被打伤后养伤，再加上她身上贴着童养媳的标签，会被人用有色眼睛去看待，大部分的村里人都轻视她，因而她和村里人几乎都没怎么有往来。”

“所以她的世界啊，从小到大就一个家那么大。”

“世界小，眼界就有限。”

“在她那小小的世界里，没有人向她伸出过援手，她也不懂得向人求助，甚至因为长时间处在有错没错都会挨打的环境中，她连对错都分不清，会认为挨打是件很正常的事。”

“在这样的心里下，一点点的温暖，对她来说都是救赎。”

二荣对杨春好吗？

呵呵。

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二荣很虚伪。

要是真的好，怎么能看着她挨打呢？

要是真的好，明明知道杨春是被家人从小打到大，怎么能在两方发生冲突时是站在家人那边呢？

要是真的好，怎么舍得对她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