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微微眯起眼睛,这些年她深居浅出,不参与朝堂争斗,但不代表她和谢侯爷一样没脑子。
她当下并未瞧谢侯爷,只是凝眉看了一眼姜暖之:“你就是姜太医?近日皇上跟前的新贵,给皇上调养身子的那位?”
女太医就这一个,本来也不难猜。
只是此前听闻了这么个人,也不过就是个小太医,不甚在意罢了。
不过,现在瞧着谢侯恨不得将这面前的人置于死地的样子,又想起刚刚此女应对世间丝毫不慌的样子,大长公主一时间倒是认真的打量了姜暖之。
姜暖之此时再次行礼:“回殿下,微臣姜暖之,不过是个乡野女医,着实称不上新贵。承蒙皇上赏识,如今任太医院七品医官。”
大长公主不置可否:“既然是皇上跟前的人,好端端的,你不去给皇上治病,为什么这个时辰会出现在这里?还和本宫的团子碰上了?”
这般说着,眸中再次出现了几分怀疑之色。
姜暖之抱拳垂头:“回殿下,说起这事儿,还是昨日王爷半夜邀了微臣入府,去王府看诊,稍忙碌的晚些,这不,今儿个入殿迟了。微臣本也想着快些进宫向皇上谢罪,没成想半路倒是碰上了这般的事儿。”
“呵。”大长公主忽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越发带了几分兴味的瞧过来:“还有人敢埋怨咱们这位摄政王呢?”
“微臣不敢。”
姜暖之笑眯眯的:“能给王爷看诊,是微臣的荣幸。”
说着,兀自瞥了一眼谢侯爷。但愿这个不长脑子的还记得自己要给王妃看诊呢。
谢侯爷却是瞧见跪在这里的姜暖之莫名觉得心情舒畅,虽然,知晓大长公主这般精明的人,大抵不会蹚这趟浑水,但是得罪的公主可没什么好下场。大长公主大抵不会真的杀了人,但是,眼瞧着这毒妇吃瘪,他也莫名的舒坦。
兀自抱着肩膀,也不说话,只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只是,大长公主却是并未为难姜暖之,甚至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看向了谢侯爷,忽而道:“侯爷不用回去复命吗?如今时辰可不早了。”
谢侯爷瞧不清眉眼高低似的,兀自抱着肩膀随意的道:“无妨,王爷若是知道了姜医师在这里,想来必定是会要我瞧上一瞧,且要帮大长公主盯着些,莫要被面前这毒妇坑骗了才是。”
“呵。”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声音骤然冷凝:“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萧远山要是好奇,且让他来和本宫说,谢侯爷还是抓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管好自己的事儿罢。”
大长公主没给谢侯爷好脸色,谢侯爷气的瞪着眼睛喘粗气,到底没敢说什么,只是抱拳:“下官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是这般说,但是他却是也没立即离开。
大长公主懒得瞧他,低头看着身前的姜暖之,好一会儿,忽而道:“不管如何,此事大抵和姜太医脱不得关系,就罚你再次跪上两个时辰,以儆效尤。下了值,来本宫殿里给团子看诊。姜太医最好是像你自己说的这般有本事,能将本宫的团子救回来,若是救不回来,本宫可就不这般好说话了!”
这般说着,她甩袖,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垂门那边的御前侍卫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团子,转头走了。
路过的时候,冷冷的视线瞥了一眼赵玉娘,像是瞧见什么死物似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