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老爷给我取的。”霍星如是相告。
“看来你很受他看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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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知道，星冠宗的长老可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人取名字，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奴仆，除非他真有过人之处，“武魂是什么？”
“眼睛。”
霍星不敢隐瞒。
“难怪了。”
李阳懂了。
以许明的年纪，即便有魂帝的修为，但终究已然九十多岁，眼力大不如前，需要一个人辅助他观测星辰的位置，以此让研究继续下去。
拥有着眼睛武魂的霍星虽不是魂师，但武魂附体后，眼力绝对比大部分未接触到精神力的魂师，又或者未经过专门训练眼力的魂师要强得多。
而且，她如今要一个人研究，确实需要一个眼力好的人进行辅助，毕竟她故意划伤了左眼一侧的脸颊，不知是否伤到了什么对眼睛有影响的部位，使得她的视力比寻常下降了不少。
人的双眼又颇为脆弱，当一只眼睛受伤时，另一只眼睛也有不小的概率会出现问题。
因此，李阳的两只眼睛虽还能如常人一般看清事物，但也就只能看清楚百米以内，百米开外，若无明显特征，距离越远、呈现在大脑中的景象就越模糊。
此时若有一个眼力好的人辅助她观测星辰，便再好不过了。
霍星不懂李阳在说什么，但知道，自己现在是可以留下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李阳对绵阳村的其余村民宣称，霍星是自己的远房表叔，有一把子力气，可以帮忙放羊。
于是，霍星白天帮村民放羊、又或者是帮村子里的其余人打理田地，获得一些可以果腹的米粮；夜晚，他则是随李阳一起去附近的山崖上观星。
就这般，时间过去了半载，霍星觉得这样的生活倒也充实。
“不行，就算有一双好眼睛，但这样的观测还是太慢了。”尽管有了霍星的加入，李阳的个人研究进度快了不少，可她还是觉得只凭这进度，就算老死，也不一定能够完成她的宇宙观！
毕竟天上绝大部分星辰的运转可不是如同太阳、月亮这般明显，需要长年累月的观测才行。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前人所留下的资料，对那些错误的数据进行纠正，能够减少她很大一部分的工作量。
但考虑到没有一个贵族会愿意接纳一位破了相的少女，而且李阳本身也不希望暴露自己魂师的身份，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志同道合之人。
“要去哪儿找呢？”
了解到李阳的研究陷入了瓶颈，霍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询问地方，好帮忙去查看。
然而李阳可不领情，而且没有了宗门的便利，衣食住行都需要她自己处理，导致她个人的嘴也毒了起来：“当然是去城里，难不成这乡下还能够有对观星感兴趣的人吗？他们只顾衣食！”
霍星无言以对，但心底觉得李阳的话语有些刻薄了···
···
“李阳小姐，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吗？”跟随用围巾捂住脸的李阳来到星罗城后，霍星突然问道。
“什么？”
“你为什么要研究观星呢？为了武魂修炼吗？”
“只能说是原因之一。”
李阳看了眼霍星，也不吝啬，“以往，我一直在成为别人心目中的样子，满足着他人；但现在，我要满足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力量、知识，缺一不可！而为了满足自我，便是牺牲自己，以及···”
话说一半，李阳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总之，你只要了解，为了满足我的那份求知欲，我会不择手段。而你也不要因为跟我生活了半年就觉得了解我，明白了吗？”
“好的。”
霍星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对于能否在星罗城这一帝都找到对观星有研究的隐士，他较为悲观。
毕竟在他看来，魂师大多只渴望力量，而贵族又不会向他们开放研究资料，要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实在是太难了。
李阳也不多说，带着霍星找到了一家特殊的公会，位于星罗拍卖场最底下，其中之人都戴着面具、披着斗篷，隐瞒着身份，大声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修炼、经济、政治、女人等等。
甚至霍星还听见有人在讨论当今星罗皇帝的不雅行径···这使得他汗颜，甚至是有些害怕：“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学会。”
李阳为他解释，“在这里，所有人都隐藏身份，普通人、魂师、贵族、宗门子弟，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任何被禁止的话题，都可以在这儿提及。没人会管、没人会在意。”
“为什么？”霍星觉得这有些不可理喻。
“越是压抑，就越是需要发泄，不然人可是会疯的。”
李阳笑了一声，“这地方都是人才，而且只要你付得起价格，什么服务都能够提供，包括‘性’。”
霍星张了张嘴，不知所措——这地方，真的存在人才吗？
随后，李阳拉着他挤开人群，走过中心的广场，来到了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四面墙壁都贴着木板，上面顶着一份份文书。
霍星走上前仔细端详，并不认识多少字的他，完全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这是人与人之间进行交流渠道。”
李阳解释道，“一些话题、问题有些过于难以启齿，又或者是不能堂而皇之的放到明面上研究，因此大家便建立了这种交流渠道板，将自己的问题钉在公开的学术栏板上，别人若感兴趣，可以拿下一张，回去研究，给出答案，再钉回原本的问题之下。
外面也有。
不过还是这儿更加开放，外界的学术栏板——一些敏感的话题，可不能钉在上面，否则会被全部撕掉，甚至还会被人举报。
我们要研究的内容，放在星罗城并不算是敏感话题，但有可能会引起星冠宗之人的注意，所以只能放到这下面。而在这里，人与人之间不知道真实身份，即便也有星冠宗的人发现了，但高层那帮人可不敢来这边闹事。毕竟天知道这些隐藏身份的人之中存在着哪些富家公子哥，可不能捅到明面上去。”
“这种公开学术栏板，在其他城市也有吗？”霍星愣愣地点了点头，又回想起自己原本的故乡附近的城市中好似没有这样的学术栏板。
“一般而言，只有主城级别的城市才有，小城市是没有的。”李阳从金属小球内拿出一对文书，找了一面空着的栏板，将之钉在上面，“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跟了老爷两年，又跟了小姐半年，平时也在想尽一切办法去学习认字···
随着学习的字越来越多，我发现自己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我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有种预感，要是大家都能够认识字的话，说不定世界可以变成另外一番样子···
所以，我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是不是可以回到我出生的故乡，在那儿也做一个学术栏板之类···
那个，我也知道自己没啥文化，学术栏板肯定不如贵族文雅，但对于乡下人来说，或许能够和不认识的人一起通过文字进行交流，可能也是意见不错的事情吧······”
“等等！”
李阳打断了他，“你为什么想要认识字？不过是个奴仆！你认识字有什么用？想得太多，对于你这种连魂师都不是的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还有，回到故乡？也办一个学术栏板？那些不识字的大老粗能够交流些什么？真是的——
你、你···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我想说的话太多，但你居然让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不要想这么多，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只要安稳的活着就行了···
帮我在每一个栏板上都钉一份！”
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李阳，将一捧写着关于星辰运转问题的纸塞到了霍星的怀里，并给了他一把锤子、一些钉子。
“完成之后，我们去外面买些粮食，等傍晚时分再过来瞧一瞧。”
待李阳走开后，霍星还在沉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拿起锤子，捧着纸张，来到了新的栏板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