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玄烈的挥兵襄阳的时候,北面朱温和朱瑄都没闲着。
目光同时聚焦在义成军治所滑州。
此时的义成军正陷入混乱之中,牙将夏侯晏、杜标日渐骄横狂妄,架空节度使安师儒,目中无人,肆意欺压士卒,士卒生怨,牙校张骁逃出滑州,振臂一呼,召集两千余众,反攻滑州。
朱瑄率先出手,派堂弟朱裕支援朱瑾,打着支援的旗号直扑滑州而去。
汉末白马之战,袁曹力战于此,隋末的瓦岗寨也在滑州境内,瓦岗军凭借此地大破隋朝各路精锐。
北面运河也在此地接入黄河,也是中原的北大门,河北的门户,属于兵家必争之地。
谁占据此地,谁就掌握黄河上游的地利,甚至能随时将手伸入河北。
朱瑄觊觎此地已久,天平军精锐尽出,为的就是争夺此地,掌握争霸关东的主动权。
只是一场忽然而至的暴雪,迟滞天平军的脚步。
暴雪之下,天平牙军们都不愿行军。
这种天气暴露在风雪之中,就算不被冻死,也会留下后遗症。
天平军止步于韦城。
与此同时,南面另一支大军冒着风雪向北挺进。
“都快些,拿下滑州,有酒有肉,有女人!”朱珍与士卒一同在风雪中艰难向前。
另一员大将李唐宾则都率车队在后,有人倒下,就抬起,放在车上盖上草鞋。
即便如此,不停的有人冻死,有人冻烂手指、耳朵、鼻子……
但宣武军的坚韧远在天平军之上,宣武军中不少人是草贼精锐,曾经跟着黄巢从曹州杀到广州,又从广州杀回关中,最擅长的便是行军,也没有牙兵老爷们的娇气。
所有人一路咬牙硬挺着向北。
滑州悬在汴州头顶上,一旦为天平军所得,朱温以后就真的只能当朱瑄的小弟……
是以,朱温也是精锐尽出,派出手上两员重将直扑滑州。
“拿下滑州,城中钱粮女子任尔等快活!”朱珍一遍一遍的大吼,激励士气。
声音压过了风雪。
也不知走了多久,朱珍感觉两条腿都已经麻木时,忽然发现一座城池屹立在前方风雪之中,阵阵火光透过风雪,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
“滑州,到了!”朱珍嘴中吐出一团长长的白气。
瞬间,宣武军仿佛从冰封之中苏醒,眼神炽热望着滑州城。
拿下,有酒有肉,有火堆,还有温暖柔软的女人。
拿不下,这支人马全部冻杀在此,已无退路……
襄阳城西,夫人寨,聚集了近三万大军。
虽然没有蔡贼人多势众,但军容之盛远在蔡贼之上。
寒风袭来,熊罴、猛虎、雄鹰各色旌旗招展,旗下甲士昂扬而立,刀矛如海,铁甲如山。
陈玄烈知道王建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之人,自以为襄阳城高池深,抱着侥幸心理,也就没有废话,立即令士卒攻城。
“杀!”田师侃叫的最凶,一手扛着盾牌,一手在长梯上攀爬。
城上投下稀落的石块、木头,箭矢也不多,射了一阵,停了一阵。
之前在秦诰和秦宗言的猛攻下,襄阳早已油尽灯枯,否则刘巨容不会提前跑路。
若不是忠武军的支持,襄阳决计守不住。
陈玄烈只知道一个道理,现在拿不下襄阳,以后屁股后面就会顶着一把刀。
王建肇已经出现了跟秦宗权眉来眼去的苗头,待秦宗权解除了蔡州之围,襄阳就会成为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