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鹿三娘、绮如、翠娘、苏吟秋默契的各自回屋,留下王令姿和阿怜。
陈玄烈干脆大被同眠……
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大雪一场接着一场。
无论秦宗权,还是朱温、孙儒,都消停了不少。
只有夏侯晏,不停的索要钱粮军械,叫嚣着要反攻滑州,恢复义成军。
陈玄烈忽然感觉郑州似乎成了一个负担。
夏侯晏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后脑勺的反骨,当年还是牙校的时候,就叫嚣着“做一番大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人断不会甘心做小。
这年头但凡有几把破刀,无不寻思着做大做强。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陈玄烈顶着两个黑眼圈,人也削瘦了不少。
李师泰盯着陈玄烈的脸,意味深长道:“五郎近日劳碌的紧,女人是挫骨钢刀,要多多克制。”
“行了,你也别只顾说别人,先管好你自己。”陈玄烈甩甩手,这厮在邓州,一连收了七个小妾。
周庠咳嗽一声,“秦宗权按兵于淮西,孙儒蛰伏于洛中,眼下不宜进军义成,夏侯晏此人并非善类,怎可被他牵着鼻子走,而使我忠武陷入困境之中?”
义成最肥的一块肉被朱温吞下肚,郑州夹在几大势力之间,成了烫手的山芋。
王重师道:“朱温拿下滑州,却留郑州而不取,定是以此为诱饵,引诱我军北上,挡在孙儒之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重师的话顿时让陈玄烈清醒过来,以朱温现在的实力,拿下郑州应该不难,别忘了他手上捏着义成军安师儒,几道军令下去,郑州自会有人响应。
“那就传令夏侯晏,让他将麾下士卒家眷送来汝州。”陈玄烈迅速理清整件事的逻辑。
想要忠武军的支持,可以,先押上家眷再说。
只凭这一手,就能试探出夏侯晏的心思,同时不至于翻脸。
只要陈玄烈不入郑州,那么郑州就会成为朱温的心病。
周庠道:“还有一事,五郎南征期间,朝廷派人过来索要钱粮……”
天下南巡蜀中,在成都重建了一个朝廷,现在返回长安,原来的达官贵人又回来了,朝廷越发臃肿。
原本关中在王徽的治理下,略微恢复了些生机,黄巢一死,就被田令孜一脚踢开。
“我忠武哪有余钱替田令孜兜底?再说关中周围藩镇这么多,河中、河东、凤翔一个个富得流油,怎么也轮不到我忠武军出这笔钱粮。”陈玄烈断然拒绝。
黄巢在忠武境内鏖战了三百多天,秦宗权继之,陈玄烈都不知道去哪儿弄钱弄粮。
周庠尴尬道:“话虽如此,还是要略表心意,田令孜麾下五十四都神策军,还有王建韩建等随驾五都,人多势众,倘若……出武关,攻邓州……”
田令孜现在是磨刀霍霍,穷的眼珠子冒绿光。
陈玄烈笑了一声,“他若是赶来,我求之不得,你现在上书一封,言秦宗权百万大军虎视眈眈,忠武军危如累卵,让朝廷尽快支援钱粮、援兵,否贼我忠武一倒,只怕秦宗权将效黄巢杀入关中!”
田令孜所谓的五十四都神策军,都是成都招募的新卒,未经训练,也从未经过血战,也就花架子而已。
陈玄烈巴不得他挺进邓州,送人送装备。
至于随驾五都,都是忠武军,家眷全在汝州,到时候怎么一回事,还不一定。
李师泰道:“五郎英明!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一次给了供奉,田令孜食髓知味,势必索求无度!”
安仁义也凑上来道:“皇帝和朝廷都是白眼狼,用的时候想起咱,不用的时候一脚踢开。”
话糙理不糙,陈玄烈莞尔,“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