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最后的实验

梅林说出了星舰的结局。

它被卷入了黑洞之中，在经历了几日的挣扎后，杜立的祖父以违背常识的方式向他的家人拨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如果杜立不是醉酒后胡言乱语，梅林能隐约判断出星舰上的情况——在被卷入黑洞的第一天，舰桥上的士兵就因擦枪走火而死伤大半，只剩下在第一时间躲进中控室的船长和船员们。

在后来的几天，他们陆续被“黑暗中的生物”转化，杜立的祖父成为了最后一个。

“从杜立对待你的态度来看，他认为全灭了舰桥的人存在和你有关。”

遗憾的是，随着杜立的死亡，这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题。

他们无从得知杜立的父母后续和委员会之间又有过怎样的交涉，也不知道母亲死后留给他的芯片里又隐藏了怎样的真相。

“所以，星舰的毁灭是最重要的时间节点。”

伊森听出了梅林话中的深意，它推动了真理之城的毁灭。

如此看来，民主议会派出的星舰更像是孤注一掷的行为，他们看起来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城市将于何时覆灭，同时，梅林还提到了另一个有趣的线索，委员会的其中一人与民主议会的某位成员拥有相同的长相。

这意味他们至少活了好几百年——这绝不是避难所现有科技所能达到的。

在梅林帮他排除一个错误选项后，谜题似乎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刻。

就在两人谈话期间，星港在真理之城的南部拔地而起，一艘承载着人类最后希望的星舰停靠在了星港之上。

接下来他只需要登上星舰，去见证黑洞中的景象，揭露真理之城毁灭的秘密。

“对了，先驱者科技人事部门经理庄晓也是我们的人，她在那边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临别前，梅林说道，“她是公会的一员，‘绯红’，这是她的称号，如果明天你发现我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可以通过她获得一张登上星舰的船票。”

对梅林而言，他还有另一件事要确认。

那既关乎到杜立的死亡，也关乎到他自己，很显然那绝不是自杀事件，如此巧合的死亡节点只证明了一件事——杜立泄密了，所以他被人灭了口，唯一的问题在于将杜立灭口的究竟是委员会，还他们隐约觉察到的，那个凌驾于委员会之上的存在。

与伊森交流后，梅林越来越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民主议会与委员会都是一拨人，而他们一直都在和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有所往来，这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事先知道了真理之城毁灭的时间，提前建立好了避难所，他还知道地表上的威胁并未结束，百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躲避来自地表之上的威胁。

今天深夜他的公寓可能会出现一个杀手，在将他杀害后是把现场伪装成自杀案件。

因此他还有最后的布置需要完成。

比如说在公寓卧室的暗格里安装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拍摄凶手的长相，而在事件结束后，庄晓会进入他的公寓，取得其中的录像，知道“自杀之夜”的真相。

到了那时，她或许还有机会向伊森解释他的死亡原因。

至此，他的使命就告一段落了。

“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伊森先生。”

梅林做好了独自迎接命运的准备，在他看来死亡和长期休假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可忍受的永远都是无知，“如果在一切结束后庄晓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请帮我委托她把后来发生的一切写在一张羊皮纸上，放进我在避难所北区的灵龛里——我为自己订好了一个灵龛。”

“既然如此，不妨再进行最后一场实验如何？”

伊森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梅林。

“实验？”

“我在另一边听说过有关你的事迹，他们都说你是一个优秀的元素塑能师，也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元素塑能师之一。”

伊森说道，“所以，你应该还记得元素魔法的基础理论。”

“是啊，我已完成了理想，至少体会过了成为魔法师的感觉。”

梅林说道，“不过那力量在我们那里并不适用——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人种差别论么？这至今是一个谜题。”

“我可以找一些真正的专家来讨论这件事。”

伊森指的是牢巴、牢安和牢凯，祂们不是道途与信仰的践行者，而是一切的源头，最初的人类将信仰祂们，以换取超越常理与自然的力量。

他并没有看不起避难所研究员们的意思，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或许可以进行另一个简单的实验。”

“什么实验？”

梅林怔了怔。

“把你的信仰交给我。”

…………………………

真是繁忙的一天。

伊森到家时已接近十点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进家门的第一时间，凛冬就在第一时间凑了上来，她先是把鼻子贴在伊森的衣服上仔细闻了闻，这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似乎还不过瘾，随着“嘭”的一声，一只小巧的白色布偶猫爬上了伊森的肩膀，几乎要把脑袋钻进他的衣服里。

黑猫则严肃地蹲坐在鞋柜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