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江缓,船行缓慢,孟渊四人也没太急着赶路。
只是沿途见江上行船极多,大都是商船旅船。稍稍一问同行旅人,便说哪里哪里有人早饭,哪里哪里的县衙被烧,又说今日生意难做云云。
行在江上,但看江水两岸,时不时就能见衣衫褴褛的人聚集,甚至于还有人抢了小舟,欲要渡江南逃。
渡口歇息之时,孟渊下船来问,就听许多因乱逃难之人说要去往松河府投奔应氏。
问其缘故,却也说不上来,只说老应公的女儿在松河府,去投奔肯定是没差的。
而且江上的许多商船也说要往松河府去,且运送的大都是粮食和日用之物。
“名声到了,你不凡都有人帮你反。”林宴对造反这种事并无抵触,反而像是在说寻常之事。
他十分的有道理,“三小姐承应氏之望,人又通读经典,无数高人相随!只可惜一件事!”
袁药娘近来也是跟着高人交游,懂些大势大局了,就问道:“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林宴掰着指头分说,“三小姐举旗,儒释道之人必然争相跟随,可这些人念经还行,低头做事要靠谁?再说了,举旗这种事,还是要靠刀子,要靠武人!”
林宴一副早已看透未来的模样,“武人自何处出?难不成自那些世家出?老应公在世时,就说过不可如此。到时还是从下面泥坑里出,到时候三小姐愈发势大,下面的泥腿子们自然想再进一步。”
说到这里,林宴看向孟渊,又看明月。
“三小姐是女流。”林宴见袁药娘沉思,就直接解释道:“人非草木,奔的就是前程。三小姐无有子嗣,又是女流,如何让大家伙儿诚心诚意的跟随?”
林宴拍了拍胸脯,“当然了,咱是应氏旧人,为三小姐抛头颅洒热血,那自是应该的,可咱们应氏旧人还有几个?”
“说半天,还是想给应三小姐找个夫君!”袁药娘冷笑一声,不屑道:“女流又如何?镇妖司王二也是女流!”
“跟你说不清。”林宴现今愈发能耐,已经敢驳袁药娘的话了。
“大师兄,你说真对!”香菱认真听了半晌,也有话说,她认真的拍了拍胸,“给三奶奶寻亲事的事包在我身上!”
香菱自打出了山后,无所不学,无所不会,下至针线手工,上至说媒管家,只要能赚钱,就一定干。
诸人言谈无忌,又过了五天,便见松河府城。
距离松河府之乱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如今城中又有生气,只是到底经历了屠城,依旧有一股子死气缠绕。
倒是城外热闹的很,码头人来人往,停靠的船只若是能以铁索连环,差不多能平步渡江了。
下了船,便见竟已有人在等着了。
“孟兄。”赵静声上前一步,行礼笑道:“师叔问卜,说是有旧人回归,着我在此恭迎。”
“赵兄客气了。”孟渊笑笑,问道:“玄机子道长安好?三小姐安好?”
“师父他老人家在外云游,师叔如今住在冲虚观,一切安好。”赵静声也没穿道袍,他打量孟渊,问道:“孟兄刀锋已成?”
孟渊点点头,道:“只差磨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