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53.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韩希希突然对爸妈一顿输出后。
趁那两口子还懵著，希希已经拉著林驍起身，俏皮道：“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和林驍就不留在这当电灯泡了。我们去新房子那里睡……珍惜你们的二人世界哦，等你们外孙出生后，可就没机会了哦！”
一句话，把两位见惯了世面的领导当场臊得不行。
韩海军尷尬地直喝茶。
刘丽芸哭笑不得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揍自己亲闺女，可刚毅的脸上却悄然滑过了一抹红晕。
眼看著林驍和韩希希出了门。
夫妻俩站在阳台，看著小两口开车离去，脸色都在短时间內发生了骤变。
刘丽芸转头看丈夫。
韩海军嚇得不行，顿感今晚生蚝吃得还是不够多，现在状態还不是很好。
“那个……他们去新房子里行吗，不是还在晾味吗？”韩海军没话找话。
“你担心啊？”
“废话，女儿还怀著孕呢！”
“担心你刚才不说，人都走了你在这儿说给谁听？”
刘丽芸没好气。
韩海军被噎得哑口无言，坐在沙发上直挠头。
刘丽芸笑道：“放心吧。房子本来就是二手的，精装修，早就没味了。之所以晾了这么久，是因为新买了家具……其实成品家具是没问题的，但你闺女大著肚子，还是慎重点好，这才一直晾著。不过这也四五个月了，肯定没问题了！”
韩海军听罢，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神情颇有些落寞。
刘丽芸看在眼里，笑了起来。
“怎么，女儿跟老公走了，心里不痛快啊？”她打趣。
“啊？嗨！”
韩海军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希希和小林结婚都一年了，怀孕都五个月了，我现在才觉得不痛快，也未免太迟钝了吧？”
刘丽芸撇撇嘴笑道：“那谁知道！不是都说，女儿是爸爸贴心的小袄吗，现在你的小袄跟別的男人跑了，你能乐意？”
韩海军酣然一笑，蹦出一句：“现在是秋天，白天还穿短袖呢，用不上袄！”
一句话把刘丽芸逗得哈哈大笑，捶了丈夫一拳。
夫妻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轻鬆愉悦的安静时光了。
这些年，两口子工作都忙。
连孩子都不大有时间顾得上，更別提坐下来聊天谈心了。
后来韩海军调到宜州，新官上任工作更加忙碌，一两个礼拜回不了家一趟更是常有的事。
夫妻俩愈发是聚少离多，连坐下来说说话都成了奢望。
如今这景象，是多少人家最平凡的日常。
可对刘丽芸来说，却是少有的温馨时光，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她的眼中泛出几分柔情。
韩海军却丝毫未觉，脑迴路依旧在刚才的话题上，又道：“再说了，小袄跟別人跑了，也得看人！如果是小林这种有能力、有上进心还顾家疼老婆的好小伙，那跑了就跑了吧，我女儿开心幸福就行！”
刘丽芸听得直撇嘴。
“看把你伟岸的，这会儿卖起乖来了！”
“什么叫卖乖？你这话说的！”
“你得了个好女婿，把你之前为女儿谋的路子、做的打算，都全盘接手了，而且还远超你的预期。”
刘丽芸笑话道，“这哪儿你女儿被人拐跑，分明是天上给你掉下来个好大儿，这种好事，你偷著乐就得了，还在这儿装上慈父了……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么？”
韩海军被戳破心事，也不觉得丟脸，哈哈大笑起来。
刘丽芸也跟著笑。
话锋一转却道：“不过刚才在饭桌上，你女儿那么折你面子，你不生气？”
韩海军笑容不停。
“生什么气？嫁人了，维护自己老公是应该的！”
韩海军语气有些感慨，看向爱人的眼神多了几分久违的柔情，“就像当年，你爸为我安排这安排那，我不愿意但又不好明说，不都是你替我一件一件挡回去的吗？”
说著，他自然地抓起妻子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掌多了许多岁月带来的粗糙。
一时心里颇为感慨。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叫刘丽芸有些诧异和恍惚。
她也是个事业掛的女强人，平常很少沉溺这种柔情蜜意，有时看女儿女婿笑闹甜蜜，都不免觉得黏腻。
可如今丈夫牵起自己的手，那久违的感觉一下把她带回二十多年前的青春岁月。
一时叫她又感慨怀念过去，又珍惜享受现在。
“算你有良心，都还记得！”刘丽芸语气也不禁娇嗔起来。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
韩海军说著，靠妻子更紧了一些。
刘丽芸脸上爬上几分红晕，终究是强势惯了，不太適应这种儿女私情的感觉。
她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看小林不太想调到寧海来，这事你怎么想的？”
韩海军脸色定了定，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林……是个有能力的人！”
“废话！”
刘丽芸对丈夫的牛头不对马嘴，有点奇怪。
韩海军接著却道：“有能力的人，往往都头脑清楚、信念坚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打定的主意別人轻易更改不了。”
这番分析，叫刘丽芸点了点头。
“所以，虽然我今天提出让他考虑一下调回寧海的事。但其实，我压根没指望他会听我的！”
“你没指望他听你的，还说那些干嘛，白白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唉，说还是要说的嘛！”
韩海军正色道，“小林再有能力，毕竟还年轻。万一他想调回来，但是没想这么远，或者拉不下面子跟我们提这些，那不是白耽误了。我提一嘴，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又不影响什么。
“再说了，他就算不同意，脑子里也会存下这个念头，这段时间多考虑考虑也是好的！况且，就算他不考虑他自己的前程，也得为老婆孩子考虑吧……小林责任心重，我估计啊，他会妥协的！”
刘丽芸对丈夫的分析很认可，却皱著眉头，总觉得这种行为带著几分道德绑架的意味。
她越想越觉得不太妥当，却也无能为力了。
“唉，现在说这些也白说，反正你的一番苦心都让你女儿给搅和黄了！”
“……”
韩海军脸色一顿，隨即摇头苦笑道：“女生外向，尤其她还有你这么个外向的妈，怎么论都是个有了老公忘了爹娘的人。我早看明白了，所以啊，搅和就搅和了吧！”
刘丽芸刚想跟著丈夫一起打趣，突然觉得不对。
“什么叫『有你这么个外向的妈』？我什么时候有了老公忘了爹娘了？”
“你没有吗？”
韩海军笑著，伸手揽过了妻子的肩，笑得宛如少年。
刘丽芸一秒读懂了丈夫的暗示，诧异又好奇，又隱隱带著期待。
“干嘛？你又能耐了？”
“这两天睡得还行……可以试试！”
“谁要跟你试试，老不正经！”
刘丽芸嘴上嫌弃，可脸上的红晕却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思，扭捏两下去了卫生间。
韩海军坐在沙发上直运气。
心道：老韩啊老韩，老婆生日你可得爭爭气啊！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没有话语权，就看今天了！！
……
当韩海军和刘丽芸重温旧梦之际。
林驍和韩希希早已上了更快的车，驶入了寧海旖旎的夜色，满街都是耀眼喜庆的红。
希希心情非常好。
一路上都哼著小曲，笑容就没下来过。
被她带的，林驍心情也非常好，嘴角一直翘著，一边开车还一边忍不住频频转头看老婆，怎么看也看不够。
“怎么这么开心？”他忍不住问。
“当然开心啊！今天我可是扬眉吐气了！”希希得意道。
“扬眉吐气？这话从何说起！”
“从小时候说起唄！”
希希来了精神，侧过身来，眉飞色舞道，“哥哥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过得有多惨！自从我上小学，从外公外婆家搬回来以后，我的好日子就结束了。我爸妈对我的衣食住行、坐臥行止，学习生活、交友娱乐，管得特別特別严……”
老婆还没说完，林驍就忍不住插嘴：“那是你爸妈关心你，才这么管你，你別不知道好歹了！”
希希却道：“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可是你想想，我还是个小孩子唉，小孩子天性就是喜欢玩喜欢闹的，根本不可能按照家长规划好的时间表来度过每一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学习，几点睡觉……
“这就算了。关键是我爸妈在单位都是领导，你是公务员，你知道领导都多能说对吧！別人家爸妈，孩子不听话说两句就得了，可我爸妈那不是说两句，一点什么小事就能发表一篇演讲，而且这个讲完还不够，那个还接著讲……你想想那个场景，还觉得我是不知好歹、无病呻吟吗？”
林驍一脸尷尬。
他自是领教过岳父岳母在会场上的风采，脑海里回想两位领导在家，给瘦瘦小小的韩希希开会的场景……
確实挺可怕的！
“你没反抗过吗？”他问。
“反抗？！”
希希一脸惊讶，仿佛不认识这两个字，“我哪是他们俩的对手啊，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贏……关键我小时候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跟他们又不亲，撒娇都不会撒，怎么反抗？”
林驍一想，这情况確实无解。
希希摇头嘆气，突然憋著笑道：“不过我小时候也努力过，还对他们用过反间计……结果你猜怎么样？”
林驍直接笑场：“你爸妈都是领导，感情又这么好，你离间他们？怕是刚起这个心思，就立马被两个人精给发现了吧！你这不是反抗，是自己送人头啊！”
“是不是！！”
韩希希一脸找到知己的认可感，“所以你说，我小时候惨不惨，惨不惨！！”
林驍这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虽然表面认可，但內心里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是觉得老婆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岳父岳母虽然强势，但他们对女儿的爱是无可指摘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当父母。
没什么经验，可以理解。
他们已经在用自己最大的耐心、最多的精力，在抚养教育女儿，为她规划成长路径，让她少走弯路、少受伤害。
事实上从结果看，韩海军和刘丽芸的教育是非常成功的。
韩希希除了內向一些，成长路上一片坦途。
那些言情偶像剧里的伤痛青春文学，在她身上完全没发生过。
要知道她这种长相，想平安长大其实很难的。
如果没有优越的家境和有权有势的爸妈托底。
那么黄毛骚扰、同性排斥，甚至更多噁心的事情，就会在整个成长过程中如影隨形——这也正是那些伤痛文学存在一定合理性的原因。
因为女生的美貌，出现在穷人家是一种灾难。
而女生的美貌出现在富人家，会是另一种灾难。
因为这种中了基因彩票的女生，从小活在別人的艷羡和讚美中，很难不长成刁蛮任性唯我独尊的太妹性格。
韩希希就符合后一种情况。
但她却完全没有长歪，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听话、懂事，不早恋不叛逆，长这么大除了背著爸妈报考海城学音乐外，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如此完美的教育成果，可想而知，韩海军和刘丽芸在她成长过程中费了多少精力。
即便如希希所说，这一双父母的管教过於严了些。
但对比这世上大多数糟糕的爸妈来说，他们已经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可以拿奖的那种了。
林驍很难对希希的抱怨感同身受。
却也理解，她是当事人，她感受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