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赋税也比较复杂,因为明朝的田分为官田、民田,也会因为是民籍或者军户等等收取的赋税不一样。
土田的归属不同,来源不同,税率亦不相同,所以有轻有重,但是总体来说是百姓可以承担的。
朱棣继续说道,“我现在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照这么查下去,从知府、知县,再到衙役等,都要杀一遍。”
马寻看向朱棣,反问道,“担心杀的人太多引起眾怒?”
朱棣小心的说道,“我怕杀的人太多引起动乱,这些人到底有些身份。”
朱棣的担心很正常,官员暂且不说,这都是朝廷命官。而那些吏,基本上都是地头蛇。
“一家哭好过一路哭,百官哭胜过百姓哭!”马寻指了指朱棣,说道,“你这一点比不上你皇兄,他仁厚不假,可是更为果决,知道敦轻敦重。”
朱棣小声嘀咕说道,“我岂能和皇兄相比,他自小就跟著父皇母后身边勤练政事。”
別看朱棣对朱总是各种不服气,甚至偶尔还觉得二哥也不怎么厉害。
但是对於朱標,那就不敢有什么抱怨了,从小就將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也没少被收拾。
不过马寻也不打算过多的批评朱棣,到底才十五岁,还没有经歷太多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案子看起来触目惊心,这些官吏拉出来排队,隔一个杀一个的话都能让很多贪官污吏成为漏网之鱼。
说到底就是根都烂了,这不是朱元璋不重视吏治,算得上是“歷史遗留问题”了。
乱世用重典,一些人甚至觉得朱元璋的严刑峻法达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
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没办法阻止官员大面积的贪腐。
不夸张的来说,元末明初这段时间是华夏歷史以来官吏贪腐最为严重的时期。
“继续查。”马寻想了想说道,“准备挑出来一些典型,正好我在这边,我监斩。”
朱棣愣了一下,连忙劝道,“舅舅,怎么能是您来做这些事情!”
“我是徐国公、国舅!”马寻笑著开口,“有些事情就得有身份的人来做,这样才有威嚇的效果。就算不能让吏治一下清朗,也能稍微嚇唬一些人。”
朱棣继续劝著,“那也不好啊,这些事情本该是中书省、三法司的,岂能让您来做!”
“我只是监斩,案子自然是要中书省、要你父皇去定夺。”马寻解释说道,“我岂能擅杀官吏,那不和朱亮祖一个样了!”
杀贪官是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也需要讲法律程序,马寻可不会直接就去斩杀,而是要等朝廷的文书。
朱棣苦著脸说道,“那也用不著您啊,难道还有人敢劫狱、偷换死囚?您可是仁厚的国舅,岂能杀人!”
这外甥算是没有白疼。
甚至让马寻生出了一些小小的內疚了。
毕竟老四还是贴心,处处都是在考虑我的名声,不愿意让我做些得罪人的事情。
可是我倒好,让他得罪了勛贵再得罪文官,让他小小年纪的就开始管北镇抚司的一些事情了,
这小子已经『不乾净』了。
而且动不动就试探他,尤其是在道衍那大和尚出现之后,也算是小动作不断、小心思不少。
“老四。”马寻在片刻內疚后,温和说道,“你舅舅要是再这么贤明、仁厚,要不了几年就得去云游天下了。
朱棣好像明白了,似懂非懂的问道,“自污?就算是自污也用不著如此啊,您可以纳妾啊,文官不是给您准备了个才女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洁身自好,偏偏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喜欢传播那些緋闻,那刘莫邪的名声越来越大都是因为这些緋闻。
真是没想到啊,有一天居然有人蹭我的热度和名声,居然还蹭出来了越来越大的名气!
马寻也懒得多解释了,“你继续查,然后报去朝廷。我自然也会奏报朝廷,咱俩就联手嚇唬嚇唬贪官污吏。”
忙著实验牛痘,还得打倭寇,在想办法开发银山的时候,顺便整顿吏治。
身兼多职,每一桩都是大事,我在岛上也不得清閒吶!
朱棣怀疑的问道,“舅舅,您该不会是想著把差事办完,然后出去游山玩水吧?”
“猜对了一半!”马寻也不隱瞒自己的心思,“我以后游山玩水,那是陶冶情操了。你们是镇守要地的藩王,我可就是有閒情逸致的国舅!”
朱棣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自家这位舅舅本来就不热衷於朝政,多少有点隱士、閒云野鹤的心思。
只要不是偷偷跑掉就行,或许高雅的贤土,那才是自家舅舅最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