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推出来的都是替死鬼?”马寻有些不高兴了,“虽说知道这一次不可能一下子將蛀虫清除乾净,但是事情不能这么结束吧?”
朱櫚抢先说道,“季亨被老四拿了,现在锁拿下狱。这人和士绅走的太近,若是一个知府不够,您再选几个。”
苏州府知府將成为这一次案件的重点人物了,这自然是比较有分量的角色。
毕竟这是苏州府,是大明人口最多、最为富裕的地方。
正常的知府都是正四品,算得上比较位高权重,在京城都是有资格上朝了。
而苏州府的知府要是升迁,除了是回京任要旨之外,在地方就是一个行省的二三把手。
马寻比较满意了,“这么说来,连续两任苏州知府都要倒了。”
魏观已经被杀,季亨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个颇有名望的知府就要被朝廷处置了。
而那个被苏州士绅痛骂的『陈烙铁”陈寧,现在是御史中丞,算得上仕途通畅,
马寻继续问道,“这季亨如何?”
“拒不认罪不说,甚至还觉得这是父皇在打压士族。”朱棣不满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是被诬陷,大呼不公。”
马寻就冷漠的说道,“你们没拷打吧?”
朱棣连忙表態说道,“那还不至於,您监督著詔狱,我们岂能做屈打成招之事。”
严刑拷打之类的事情肯定是无法避免,但是在马寻的视线范围內,这类事情还是要儘可能的避免。
刑罚自然会有,不过马寻几乎是很少屈打成招。
小队人马一路赶到苏州府,如今的苏州府府衙就在张士诚的宫殿旧址。
这也是魏观被杀的原因之一,认为他『兴灭王之基”,这是在图谋不轨。
邓愈看到马寻非常开心。“你可算是愿意离岛了,这么看来牛痘顺利了?”
马寻就差拍著胸口保证了,“也就是最后的收尾了,说起来我出来也许久了,我家丫头抓周都没能回去。”
出门的时候女儿还没有满周岁,现在都一岁半了。
胖儿子三周岁的生日,基本上也是赶不及了,
邓愈对此就是比较感同身受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常年在外征战或者镇守,能陪伴家人的时间確实非常有限。
调整心情,邓愈说道,“这么说来,陛下的生辰是来得及了?”
马寻直接吐槽,“肯定来不及啊,他们都是九月,我最早也得在十月才行。”
朱標农历九月初、朱元璋和马祖佑都是九月中下旬。
朱棣立刻问道,“那我大侄子抓周的时候,您能赶回去吧?”
马寻不太敢確定,“如果一切顺利,那应该来得及。”
朱雄英是农历十月末,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来得及。
从春天忙到入冬,不过这也没关係,只要牛痘的实验成功,那么就算是值得了。
说笑间几个人进入官衙,朱当仁不让的坐主位,邓愈和马寻一左一右坐在下首第一位。
看到马寻点头后,朱棣开口,“將季亨带上来。”
这可不是正式开堂审案,而是马寻先过问一下案情。
季亨哪里还有此前儒雅的知府样子,看起来是无比的狼狈、憔悴,不过看起来是没有受大刑。
马寻看著季亨问道,“季知府,听说你有冤情?”
季亨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徐国公明鑑,下官並无贪腐,何罪之有!”
“这倒也是,看来你是没有贪腐。”马寻翻开卷宗,说道,“只是这就是你大呼冤枉的理由?”
季亨不服气了,“徐国公,既然下官並无贪腐,为何要治罪?”
“官吏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这件事情你可知道?”马寻直接反问了,“苛政猛於虎,圣人也是这么告诫的吧?”
季亨愣了一下,立刻辩解,“都是下官被人蒙蔽,下官清廉、正直,岂会做那恶事!”
马寻就嫌弃了,“只是你也不闻不问、放任自流,这就是知府该有的样子?你说的轻巧,好似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若非你放任,那些人岂敢如此放肆!”
对於底下的官吏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季亨確实没伸手,因为他要体面。
只是作为知府,他这么不作为,那就是大错了,御下不严是逃不掉的罪名。
马寻又继续问道,“你是高雅之土,和那些名流往来,估计也去了寒山寺、涉园、沧浪亭,去了虎丘山吧?”
涉园,也就是狮子林,是元朝天如禪师所建。拙政园、留园,现在还没有建。
“你只顾风雅,和士人交好,平民百姓被侵占田地之事你可过问了?”马寻盯著季亨,“既然你不顾百姓死活,你妻女下场悽惨就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