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的每一步落下,脚下三丈内的青石便覆上晶莹霜纹。
待第七步踏出时,他已无声立在东厂众人的面前,身后的残影都还没有完全消散。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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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字如冰锥刺入众人耳膜,东厂十二太保浑身剧震。
宿主:红尘仙陆玄(第四世)
境界:陆地神仙(初入)
功法:极寒掌13/9
点数:16100
山风骤急,陆玄转身的刹那,整座清峰的云雾突然凝固,像是被某种力量影响了一样。
萧风鹤带着清风派众人跪伏在地,直到那袭蟒袍消失在三千石阶尽头下,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一次,他这个正道门派的脸面,算是完全丢尽了。
京城!
庆府书房内,沉水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腾。
庆太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青瓷茶盏,盏中的龙井茶水早已凉透。
他望着眼前这位身着常服的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太子殿下,老臣侍奉三朝,见过太多心急的龙子凤孙了.…..”
窗外竹影婆娑,将太子阴晴不定的面容,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位年过而立的储君,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的轻响:“老师!你不知道,我等得太久了。”
“父皇,他为什么还没……..”
“慎言!”
庆太傅手中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惊起一缕香灰。
“太子殿下,我们在幕后操纵那些江湖门派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
“若是让陛下知晓您假传口谕.…..”庆太傅突然压低声音。
“十年前,二皇子殿下是怎么被废的,太子殿下莫非是忘了?”
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得案头上的书籍哗哗翻动,恰好停在某一页。
太子盯着书页上的“欲速则不达”五字,眼底怒火渐渐化作寒意。
“老师,此事不必再劝。”
“孤绝对不会放过东厂那些该死的东西。”
太子突然拂袖而起,腰间蟠龙玉佩撞在紫檀案角,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眼底爬满血丝,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狰狞如恶鬼:“如果不是东厂这些狗东西,清函就不会离开孤。”
庆太傅瞳孔骤缩:“太子殿下!东厂是陛下手中的刀。”
说着,他颤巍巍跪倒在地,“您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你父皇争斗吗?”
庆太傅说罢,太子突然癫狂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争斗?不.…..”他俯身抓起案上镇纸:“我只是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每当夜深人静,太子眼前总会浮现那噩梦般的画面。
鎏金殿内龙涎香缭绕,林清函一袭素纱宫装跪在御前。
轻薄的衣料根本遮不住什么,父皇那枯树般的手掌,顺着她裸露的肩头滑落时,她睫毛颤抖得可怜。
“儿臣.……告退。”
当时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朝服袖口滴在金砖上。
可父皇连眼皮都没抬,只顾着把玩怀中玉人腰间丝绦。
退出殿门那刻,他听见珠帘后传来玉簪坠地的脆响。
“凭、什、么.…..”
“啪!”
案上茶盏被捏得粉碎,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太子眼底泛起癫狂的血色,父皇凭什么要抢属于我的女人。
“太子殿下!您的手…..”庆太傅惊呼。
他恨自己的父皇,更将东厂与锦衣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非东厂那些阉狗掘地三尺,找到自己精心藏匿的林清函,她又怎么会被押解入宫,沦为父皇的掌中玩物?
可恨的是那些锦衣卫。
口口声声能护卫一切,结果却连个人都看不住!
一定是锦衣卫中出了内鬼,暗中与东厂沆瀣一气。
“传令下去——凡诛杀陆玄者,孤以山河为誓。”
“裂土封疆,世袭罔替!”
深宫大殿内,鎏金香炉青烟袅袅。
沈万保单膝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这位平日里躲在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此刻连抬眼直视龙颜的勇气都没有。
“朕的好太子.…..好皇儿,翅膀硬了。”
皇帝乾东祭摩挲着手中密折,声音阴冷得令人发颤:“为了个女人,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
“桀桀桀!”乾东祭突然爆发的狞笑,在大殿回荡。
他袖袍一挥,堆积在案上的奏折如雪片般纷飞散落。
这些全是锦衣卫暗中收集的太子罪证,其中甚至包含沈万保亲笔所写,记录自己参与其中的密报。
“他勾结锦衣卫,联络江湖势力对付东厂,朕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恕他无罪!”
乾东祭阴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手臂将怀中的林清函箍得更紧。
他粗糙的手指钳住美人光洁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苍白的脸。
“可朕万万没想到——”
乾东祭突然暴怒,手上的力道加重,在林清函下颌留下刺目的红痕。
“他竟敢为了爱妃你,派死士入宫行刺朕!”
“朕给他的东西,才是属于他的,朕不给他的,他不能抢!”
沈万保跪伏在地,看见那些飘散的奏折中,里面有着太子派遣死士的详细记录。
没办法,太子殿下做的太过火了。
报复东厂尚在情理之中,可他竟敢派遣死士行刺当朝天子,更要赶尽杀绝东厂上下。
这般大逆不道之举,已然触及了沈万保的底线。
思虑再三,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沈万保,终是狠下心来。
他不仅将太子谋逆之事和盘托出,就连先前自己协助太子对付东厂的种种勾当,也尽数写成了密折,呈报御前。
殿内明光璀璨,耀眼夺目的光芒,映照在沈万保决然的面容。
他知道,这一纸奏章递上去,便再没有回头路了。
“此事,锦衣卫不必插手。”
乾东祭的声音虽然极轻,但是却让沈万保浑身一颤。
他的大手,在林清函傲人的地方上,来回索取。
“太子就交给东厂处置。”
沈万保猛地抬头,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陛下这是要放弃太子了!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是接下来的话:“待事了之后.……”
乾东祭疲惫的摆手:“朕已经累了,不想再看见东厂的人,你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沈万保的双眼瞳孔骤缩,连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维持。
陛下这是.…….要除掉东厂这个组织!
不想看到东厂的人,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不就是只有一个地方吗?
那就是地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