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发地位在俟斤之上,俟斤在酋长之上。
乌碎的父亲,就是现任首领阿温,封号颉利发。
这几大部落人口都很多,比如薛延陀从西域东迁漠北,部众七万帐。
拔野古有六万帐人口。
回纥有部众十万口。
同罗和思结都是有两万帐人口的。
草原上一帐就相当于一家,起码有五六口人,有的还会有奴隶,两万帐,意味着至少十万口。
能够有一万兵,甚至最多能暴两万兵。
思结部能有两万帐,那么他也能有起码一万兵。
两万户,放在大唐内地,仅关中京畿二十二县,随便一个县也有两万户了。
但放在边疆,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期,一个县也就几千户,甚至现在整个蔚州,下辖三县,加起来也都没一万户。
思结部确实还是挺强的。
他们全民皆兵,能暴两万兵,那可是轻骑兵。而蔚州,把青壮都拉出来当兵,也顶多能拉出三五千乡兵。
这也正是草原部落,南侵中原边疆,总能无往不利大肆抢掠的原因。
要是没有朝廷的正规官军,
边疆人口稀少,种地的是打不过那些放牧的。
“乌碎,你现在已经是我大唐的俘虏,别搞错了自己身份,你要是如此不识时务,那本王不介意,把剩下的这两千思结俘虏,全都砍了脑袋,就在这瓶形关前,用你们的头颅,和上泥土,垒成一座京观。”
当译语人翻译完这段话,
乌碎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们这些南蛮全是骗子,你和高开道联手欺骗了我们思结部落,你别得意太早···”乌碎少族长愤怒道。
兵败被俘后,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他为何会败,还败的这么惨,三千人马尽没。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可能。
高开道在蔚州北燕州被唐军夺取后,成了丧家之犬,在瓶形关前,面对李逸自知不敌,那个该死的家伙于是率部投降了唐军。
却跑来繁畤城说什么是全军尽没。
这让他们以为李逸跟高开道两败俱伤,他跑来捡便宜,结果落入埋伏。
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跟乌碎没法沟通,李逸让人将他带下去。
“司空打算如何处置那两千俘虏?”
“杀了吧,留着还浪费粮食,放了更是放兽归山。”
不少将领都主张杀了,这些人手上可都沾着大唐子民的鲜血。
“司空,杀了多可惜,这可是两千胡骑。虽然也不全是青壮,也有老少,但毕竟是两千人。
不如拉到灵丘城军市去卖了,那些随军商队都愿意要的。
一个换几千钱,也能换上一万贯钱,拿来赏赐功勋,抚恤伤亡,采购粮草物资,不也挺好。”
经过一番了解,
李逸也才知道,乌碎的这三千骑,其实是一千精锐,带着两千家丁。也就是一名战士,带着两名随从,一人看营牧马,一个打草谷掳人丁。
这种一带二,也是草原游牧部族出征的传统,草原游牧部族打仗,本就是以抢掠为主。
青壮战士是打仗的主力,带上一老一少,是出征的帮手,小的一般都是子弟,带着随军慢慢教授经验,以后长大了自然也就是一名有经验的战士了。
乌碎这三千骑,理应算是一千精骑,配了两千辅兵或是家丁。
思结部这次响应颉利可汗金箭传令,首领阿温颉利发率万骑南下,实则应当是三四千精锐,带着六七千打草谷家丁。
乌碎在这里折了三千,哪怕精锐只有一千,也可以说是让思结部伤筋动骨了。
“给繁畤城的思结部颉利发思结阿温送封信去,告诉阿温,他儿子兵败瓶形关,三千人马尽没。
如今他儿子乌碎和两千部下成了我的俘虏。”
“司空是想跟思结部谈和还是?”
李逸看着桌上的地图,“通知一下阿温,看下他的反应,当然,顺便借思结部,把高开道了结了。”
“了结高开道?”
“那乌碎不是一口一个高开道骗了他们,说高开道降了大唐,却骗他们思结部来攻,才中了埋伏么?”李逸笑着道。
刘世彻眼神一亮,“哈哈,司空这是要使离间计?”
“有枣没枣打两杆嘛。”
突厥人就挺喜欢对唐朝使用离计间,之前还给李逸送狼头纛离间过他,没有成功,后来离间李仲文,却是成功让他被皇帝斩杀。
高开道这种投靠异族,为异族带路侵略的狗贼,那就是汉奸,这种人哪怕是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就剩下千八百号人了,李逸也不想放过他。
“让乌碎派他手下替我给繁畤县城里的阿温颉利发送封信,告诉他乌碎和两千思结骑兵在我们手上。”
刘世彻明白,关键是在那个送信的乌碎手下。
乌碎肯定会把他认定高开道已降唐朝的猜想让手下转告阿温,思结这次吃这么大亏,阿温岂会不找颉利告发高开道?
颉利是信高开道还是思结部颉利发阿温?
不管阿温有没有真凭实据,已经成丧家犬的高开道,颉利需要证据么,他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一脚踩死岂不一了百了。
李逸从始至终,
都没担心打了乌碎,又引来阿温,他给阿温送信,甚至还隐隐期待阿温真的能引兵来攻。
坐镇瓶形关,以逸待劳,可比主动去进攻繁畤城稳多了。
繁畤县城距离代州雁门城,可就八十里了,如今颉利十余万大军就在雁门城下,李逸可不想冒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