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阿温族长还是别等了,颉利要真派援兵,这些天早派来了。
可到现在都没有一兵一卒过来,说明什么?说明颉利正盼着你在繁畤跟我大战一场,甚至还盼着你能主动进攻瓶形寨呢。
不管你输还是赢,他都不亏。
你输了,损兵折将,他又没损失,损失的是你铁勒思结部。你赢了,那他更高兴。
颉利只想坐山观虎斗,甚至巴不得我们两败俱伤才好呢。”
“你们思结部是铁勒人,又何必替突厥人这么卖命呢?”
阿温当然也不想。
谈判就是讨价还价,李逸当然也是愿意通融通融的。
最后一番商议,
斯结阿温决定退出繁畤县,并把他们抢掠来的五千人口交给李逸,除此外,再给李逸一千六百两黄金,三千匹马一千头牛,外加一万匹绢布。
李逸眼看着阿温的脖子青筋突出,满面涨红,完全到了要失控的边缘,也就没再加码。
他最初开的条件是繁畤县、三千二百两黄金,以及一万被掳汉人,换乌碎和他的两千手下骑兵。
两千俘虏,要换一万被掳汉人,现在相当于是一千俘虏换回五千汉民。
剩下的一千,应当值五万匹绢,或是两千匹马,或是五千头牛。
而如今这一千俘虏换两千匹马。
剩下的就相当于是乌碎的赎金,一千六百两黄金,一千匹马,一千头牛,和一万匹绢布。按李逸开的价,一千匹马折两万五千匹绢,一千头牛值一万匹绢。
马、牛、绢,折一起为四万五千匹绢,折一千一百二十五两黄金。
加上那一千六百两黄金,李逸相当于还给阿温减了四百七十五两黄金,乌碎的赎金减到了两千七百二十五两。
应当把乌碎饿到一百七十斤。
“阿温族长、乌碎少族长,我这人够意思了吧,本来是一文钱都不能少的,现在给你们少了四百五七十五两黄金啊,
匹绢二百钱,这可是要折一万九千匹绢,能换七百六十匹好马呢。”
阿温快要暴走了。
这汉人一通账,左折一下,右算一下,算的他头晕脑胀,也不知道最后居然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一千六百两黄金,三千匹马,一千头牛,还有一万匹绢布,再加上一个县和五千掳来的奴隶。
他感觉心在滴血,
怎么就答应了呢。
他们这次南下抢掠这么辛苦,这一下子差不多都吐出去了。
黄金、绢布、牛、奴隶,虽然都是在中原抢的,
可那三千匹马,那是思结部自己带来的啊。
上次三千人兵败,如今赎回来两千人,可他们的六千匹坐骑可都没了,还有三千人的铠甲装备等也没了。
阿温想反悔了。
要不是上次高开道路过,讹了他八百两黄金,他都拿不出这一百斤黄金来。
“阿温族长,你们这次南下,也抢了不少了,就算吐一点出来,可现在就返回漠北的话,也还是能带回去很多的。
倒不如见好就收,咱们演场戏,你呢就当是被我突袭击败,你就此返回漠北。
你若是现在不走,说不定可就走不了了。”
阿温脸上阴晴不定。
自李逸拿下瓶形关,思结部守在繁畤也是倒了大霉,先是乌碎损了三千人马,然后是苏定方等唐将,轻骑出击,反复袭杀思结部外出抢掠的人马,前后损失加起来也有两千了。
如今就算赎回两千,
可还是折了三千人,哪怕这三千人大多是打草谷的,并非精锐战兵。
但对一个只有十万人口的漠北游牧部族来说,也是伤了元气,再打草谷的家丁,那也是男人。
“我建议你们就从这里游越谷口北撤,不要退到雁门,否则颉利不会让你们走的,到时颉利抢的盆满钵满,你们思结部却可能要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雁门十八隘,
繁畤和北面的应县间,就有五大峪口相连。
游越谷就是后世的茹越口,其它的还有北楼口、大石口、小石口、马岚口,从这里经茹越峪,便可到北面浑河的应县,顺浑河而下就是桑干河谷的大同盆地。斯结部可以绕过雁门,直接北上过阴山经大漠回漠北。
思结阿温有些犹豫,付了这一大笔赎金后,如李逸所说的,思结部还有七八千人,手里抢来的东西也还不少,出来几个月了,现在撤倒也没算白来。
若是回雁门,还有机会跟着颉利去抢太原,甚至深入汾晋,但也有可能唐军几路合围,颉利打不下雁门,不敢深入太原,会如去年一样被迫撤兵,那样的话,可就啥好处也没,万一被颉利降罪,让他们去攻雁门或忻州坚城,到时还得损兵折将。
可是就此撤退,万一颉利可汗怪罪也麻烦。
他想到李逸说的配合演出戏,假装李逸突袭繁畤,思结部兵败溃逃北撤,这倒也是个北撤的理由。
看着李逸那淡淡的微笑,阿温总觉得心有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