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已经告诉过他，末法时代是六七百年前突然开启，具体缘由涉及到天师度的隱秘。
连师父都不能告诉他，东北那边……
等等！
似有一道雷电劈开脑海，张怀丹心里隱约浮现出一个猜想！
之前在罗天大醮，东北马仙一脉的邓有福邓有才兄弟参战，名为柳坤生的大妖大放异彩！
思绪至此。
那个时候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和柳坤生接触时的声音、表情、乃至於周围的环境，都清晰无比，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普通人的记忆大抵是模糊的，甚至隨著时间的流逝而美化、修改、直至面目全非。
但真人不同，真人的记忆永远都不会褪色，好似一座整理有序的图书馆，需要的时候立刻就可以翻阅。
『一个柳坤生，便有三个甲子的修为，接近二百年……』
张楚嵐咂咂嘴，不无好奇的问道：“丹哥，说起来，前两天你那一手，確实有够惊人的，不过真人和异人的区別，只是体现在实力上吗？”
张怀丹笑道：“实力方面，自然是最直观的分別，打个不太恰当的彼方，度过灾劫，证就真人，恰如由猿化人。”
张楚嵐眼神呆滯：“由猿化人。”一阵恶寒：“那在丹哥你的眼里，我和宝儿姐，就像山里面那些没开化的野猴子一样？”
冯宝宝眨眨眼，十分捧场：“吼吼~吼吼~”
张怀丹哭笑不得：“话不能这么说，真人境界，是全方位的改变。”
张楚嵐挠头，也没有太纠结野猴子的问题，皱紧眉头：“你几天前，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吐气成风，可我並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炁的流转。”
风是空气的流动，异人想要影响再简单不过，喷出一股炁，就能搅起一阵风。
专门的术士异人，甚至能让风压缩，变成削铁如泥的风刃，也能凝练出风绳，捆绑敌人。
但做到这一切的前提。
是用炁控制风。
张楚嵐想起龙虎山的一幕，兀自不能相信。
轻轻吐出一口气，能够掀起风息也就罢了，关键是吹动了万千林海，简直骇人听闻。
就算是拥有海量真炁的宝儿姐，耗干全身真炁，也做不到那种地步。
对张怀丹来说，只是轻轻一吐，看不到任何消耗。
冯宝宝瞪大眼睛：“张怀丹没用炁，张怀丹用炁了，他没有控制风，风在控制他，天地在回应他……”
冯宝宝顛三倒四的说了一通，张楚嵐正要让她闭嘴，张怀丹笑道：“没错，你没有到达这个境界，自然觉得奇怪，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这片天地在回应我。”
张楚嵐一脸懵逼。
张怀丹哑然发笑，真人境界，最重要的不是神通，而是真人的位格。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一个人抬起一只手臂，付出的不单是抬起手臂需要的力量，同样需要付出克服物理法则，即重力的力量。
而付出的这份力量源自於手臂的肌肉细胞，细胞的能量源自於消化的食物，食物……
总而言之，不管用什么样的力量，克服重力都是绕不过去的坎。
但真人不同，重力不再是限制，不需要去克服它，甚至有朝一日，它还可能会变成助力。
也是如今处於末法时代，不然张怀丹吹出的那一口气，就不仅仅是让林海摇动那么简单。
犹如池塘里的鯨鱼，再怎么奋力拍动尾鰭，只能溅出一些可怜巴巴的泥水。
如果是在广阔的大海之中，轻而易举，便能掀起重重波涛。
张楚嵐越发懵逼，打了个冷颤，指著自己的脑袋：“丹哥，我脑袋不太好，你能不能更通俗易懂点，说说这份差距到底在哪里。”
张怀丹思绪一瞬道：“我如果想的话，你无法对我说谎。”
这下张楚嵐立刻懂了，小小惊呼一声：“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能力是什么新的异能，还是新的神通？”
他並不怀疑张怀丹的话。
只是难免觉得难以相信。
张怀丹笑道：“看著我的眼睛，你可以试试。”
张楚嵐双手抱住，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我还真不信了，丹哥，我今天肠道特別通畅，早上拉……”
声音戛然而止，脑海里面想要组织后续的话语，完成这个谎言，可同样的，脑海里面像是缺了一根筋，迟迟没有发出信號控制嘴巴和声带。
张楚嵐怔住，不禁移开了眼睛，那种诡异的感觉这才消失，囁嚅著嘴唇：“拉了好大一坨。”
冯宝宝善解人意，把桌上的果盘推了过来：“张楚嵐，吃水果，这里有香蕉……”
张楚嵐挤眉弄眼，哪里还有吃香蕉的心思。
如果说前几天张怀丹吐气成风，让他感觉到震撼的话，那么此刻那种脑子被堵住的观感，直叫他头皮发麻！
龟龟，撞鬼了！
好半晌才定住心神，望著那令人如沐春风的青年，齜牙咧嘴：“丹哥，这这，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根本没办法解释啊！”
张怀丹微微一笑。
这看起来不可思议，听起来同样不可思议，一时半会也很难解释清楚。
是这几天时间里，张怀丹摸索出来的手段之一。
並非神通，更不是异能，大概是一种真人境界无意间散发出来的『能量场』，能够影响到被这种『能量场』笼罩的生物。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位真人都能做到这种事。
而实际上，不是这个『能量场』能够分辨谎言，关键在於，说谎的人心里是否认为它是个谎言。
如果是的话，就无法看著张怀丹的眼睛说出。
当然，倘若一个人连自己都能骗过，张怀丹也没辙。
张楚嵐心中悸动阵阵：“我明白了，是脑电波！丹哥，你的脑电波侵犯到我！”
张怀丹好笑：“什么陈年老梗。”
张楚嵐不想说话了，捂著胸口，心臟还在惊颤。
这真的太夸张，夸张到无法解释的地步。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丹哥，你看我，你睁大眼睛看看我。”
张怀丹瞥了他一眼：“看你什么？”
张楚嵐双手朝自己扇风：“你看我有生之年，有没有可能证得真人？”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產！
张楚嵐心中篤定，有朝一日，咱小张也要看看这个境界的风景如何！
张怀丹一乐：“有可能，很有可能！”
张楚嵐眉开眼笑：“真的！”
冯宝宝忽然开口：“乘务员，我要一杯橙汁……”
一个年轻漂亮的乘务员走来。
大受振奋的张楚嵐奇道：“宝儿姐，你怎么突然想喝橙汁？”
“张楚嵐，我不喝，我给你的，橙汁和一种液体的顏色很像，你可以用它照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