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南北两个方向的老米是一伙的,若是两面夹击,哨卡两面受敌,未必能坚持到援军抵达。
莫里很随意地点了一个下士:“你,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下士一脸不情愿,却又不敢抗命,生怕暴露在外,遭遇枪击或者别的什么危险。
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这个倒霉的任务推出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有情况!”
向南一看,一辆车顶挂着白旗的皮卡越众而出,用绝不会引起误会的速度开向哨卡。
如果欧扬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十分迷惑:米国的民众在米国的土地上,向米国的军队打白旗?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莫里心里又安定了几分,从容地命令道:“放那台皮卡过来,所有人注意警戒!”
说罢叫来机枪手嘱咐几句。
片刻后,机枪手忽然开火,一串子弹打在皮卡前方的路面上,激起一溜烟尘。
一发跳弹击中挡风玻璃,留下拳头大小的蛛网纹。
虽然没伤到人,可车里的两个老米吓了一跳,小心肝一阵乱跳。
“在这里等我!”副驾驶上的中年老米低声嘱咐。
看面相,这人也就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整齐,衣着同样利落,给人一种十分严谨的感觉。
黑人司机赶紧拦住:“弗林先生,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弗林扯扯嘴角:“我们没有退路,不是吗?”
说罢开门下车,迈着从容而又自信的步伐走向哨卡。
莫里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有点意思,把他带上来!”
下士不愿意离开哨卡,把人接进来却是愿意干的,很快就把弗林带进哨卡。
莫里大马金刀地质问:“你是谁,你们为什么靠近哨卡,打算干什么?”
“我是州议员弗林。”弗林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目光落在对方的名牌上,“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这里的指挥官,对吗?”
莫里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议员先生!”
弗林没打算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打算通过哨卡,继续往北走。”
话音刚落,四周已是一片哗然,大兵们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们听知道疫区里的老米,想尽了办法往外走,还是头一回听说,外面的老米主动往疫区里钻。
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
在这一瞬间,莫里想到了很多可能,比如说这些人被某个上不得台面的教派洗脑;或者原本就是思维不正常,打算给疫区里受苦受难的同胞送一些物资之类的。
他用十分生硬的语气拒绝:“抱歉,不可能,你知不知道,哨卡后面就是疫区?”
一旁的上士立刻凑到莫里耳边,小声提醒:“北边已经被感染者污染,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叛军就在哨卡的另一侧,没人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感染,米军虽然截断了道路,却无法阻断幻肺菌的传播。
严格地讲,从昨晚开始,哨卡附近就不再安全,这些老米在靠近哨卡的那一刻起,已经是潜在的感染者,这个时候将他们驱离,等于给防线以南的安全区域,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莫里的表情顿时僵住,正可劲儿琢磨怎么才能把话圆回来,弗林却抢先说道:“少校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南边也是疫区了吗?我们就是为了躲避瘟疫,才要继续北上!”
沃特?
所有人都呆住了。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南边也成疫区了?难道是叛军从其他方向打破了封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莫里下意识地否决,“南边怎么可能是疫区?”
弗林的目光中现出几分怜悯,正要说话,却被莫里挥手制止:“你别说话,别说话!”
说完立刻进入指挥室:“62号哨卡,呼叫指挥部,收到请回话,欧沃!”
电台里毫无动静,原本只是不肯相信的莫里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62号哨卡呼叫指挥部,收到请回话!”
他不死心地继续呼叫,一遍又一遍。
克州指挥中心。
来自62号哨卡的呼叫持续不断,通讯兵一语不发,半仰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考尔中将。
他是整个克州的最高指挥官,克州防线的总负责人。
“还不接吗?”通讯兵忍不住问。
“再等等。”考尔中将说。
又过了一会儿,呼叫仍在继续。
考尔中将看了一眼腕表:“多长时间了?”
“七分半,快八分钟了。”通讯兵说。
“接吧。”考尔说。
通讯兵立即照办:“这里是克州指挥中心,请讲!”
莫里终于松了口气:“指挥中心,62号哨卡正南方向,出现一批打算北上的普通民众,他们说克州已经是疫区,打算北上躲避瘟疫,有这回事吗?”
考尔沉默数秒,最终还是点头承认:“有!”
莫里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天不到,南边就成疫区了?”
考尔叹道:“我们的防线出了漏洞,有一批南米人偷渡上岸,而且是连夜分散。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可靠消息,整整一天时间,走的最远的偷渡客,恐怕已经离开克州。”
莫里有点绷不住了:“北边的疫区还在,现在你告诉我,南边也成疫区了?”
“偷渡的南米人触发了熔断协议……你知道的,在这件事上,我也无能为力。”
“熔断?断个屁啊断!”莫里终于爆发,“两边都是疫区,我们夹在中间算什么?我们挡了叛军整整一个晚上,死伤那么多人又算什么?”
“抱歉,莫里。”考尔同样无奈,“我也不想这样,但你我都身不由己……哨卡上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说罢切断通讯。
莫里无语问苍天,仿佛抽掉了全身的骨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