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贵突然扭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面色骤然变得灰败、惨然。
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了王文面前死命的磕头:“王将军,老头子我老糊涂了、铸成大错,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王文随手一指身畔的圆桌,圆桌上立刻出现了一尊巴掌大的香炉虚影,香炉之中插着一支清香,悠然的飘荡着雾气:“这一炷香燃尽,你若还不交人给我,那就只能我帮你挑了哟!”
王世贵闻言,绝望的瘫软在地,剧烈颤抖着的大口呼吸。
王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简直比酷暑天灌下一口带冰碴儿的快乐水要还爽。
他承认,他就是土狗,他就喜欢这种无脑低级的武力打击报复。
……
当王文还在王家大院里折磨王家人时,他现身府衙大堂、斩首新任扬州知府孟兴怀的消息,已经像是长了翅膀那样,疯传整座扬州城了。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此事,人人都在力证斩首新任扬州知府孟兴怀的人,就是荡魔将军王文。
有人说,王文好似嫡仙下凡那般从天而降,指着堂上的孟兴怀大喝道:“呔,狗官,你的事情发了!”
有人说,王文手提两把斩马刀,从府衙大门一路杀进府衙大堂,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杀的人头滚滚、遍地残尸断肢……
还有人说,王文当时在府衙大堂见到府衙大堂见到捕快都头刘犇,还笑呵呵的跟他打了招呼,唤了他一声“三牛哥”,刘犇当时还求他别杀人了,说他请客去喝酒,给王文点八个妞……只可惜,没人信。
总之就是人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当时在场,全程亲眼目睹。
坐镇荡魔将军府的徐武,听到这个消息,惊怒交加之下一把掀了办公桌,传令留守扬州的所有将军府镇魔卫,全城缉拿真凶:‘自家大哥明明北上找顾越的麻烦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扬州,没头没脑的做了孟兴怀?还当众杀?自家大哥若想要孟兴怀死,他有不下九种办法让孟兴怀死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犯得着把活儿干得这么糙?’
外人不晓得将军府的底蕴有多深,他还不晓得嘛?
那阴差营和水军营,都是摆设?
但他的军令,还未传出他的公廨,就被他给收了回来……就这个案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家大哥亲自做的,可他又异常了解自家大哥的脾性,越是不可能,就越代表这案子真有可能是自家大哥做的!
自家大哥如今那脾性,就咋说呢?
就是属于你越赌他不敢干什么,他就非要梗着脖子干给你看的驴脾气!
就以这个案子为例,徐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都觉得自家大哥决计不该杀孟兴怀。
只要不取孟兴怀的性命,自家大哥哪怕是当众把他殴打成残废呢?那都只是小事!
顶多官降个一两级,再罚他两三年俸禄!
这事儿官面儿上就算是过去了……
可自家大哥要是杀了孟兴怀,那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往小了说,那孟兴怀乃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扬州父母官,杀他无异于是造反!
往大了说,那孟兴怀才到任几天哪?他连府衙大堂上那把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呢!刚一到任杀了他,那不是抽朝堂上那些大人物的大嘴巴子、抽龙椅上那位官家的大嘴巴子吗?
朝堂上那些的大嘴巴子、官家的大嘴巴子,是那么好抽的吗?
可这个道理,只能是自家大哥自个儿明白。
但凡那孟兴怀敢仗着自家大哥不敢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动他这一点,跟自家大哥对着干,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朝廷、官家?
那朝廷再凶猛、官家再威风,那也山高皇帝远不是嘛?
当初在黄山,自家大哥面对近在咫尺、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数万白莲教妖人,他都敢骑着牛、扛着枪硬往上冲!
他能被远在天边的皇帝和朝廷唬住?
连徐武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荒诞!
‘假如这个案子真是大哥做的……’
徐武迅速通盘捋了一遍,很快就得出一个他自认为靠谱的结论:‘那肯定就是姓孟的勾搭上转运使司了,否则大哥不会这么着急的赶回来做了他!’
但他仍旧感到不解,在扬州这片地界上,自家大哥要想做了孟兴怀,那是多简单一件事?
无论是出动阴差营,还是出动水军营,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孟兴怀。
就算是杀鸡不用牛刀,可哪怕是出动他徐二狗呢?他也有不下九种办法,能把这活儿干得让人查不到他们将军府头上。
大哥怎么会偏偏就选了最蠢、最糙的一种办法呢?
还当着众人的面,和刘犇打了个招呼,唤了他一声“三牛哥”,那不是坐实自己的身份吗?
大哥也没说过,他想造反呐?
徐武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面派人摁下城内的流言蜚语,一面思索自家大哥这么干的道理。
结果他才刚刚把手下人派出去,就又收到了自家大哥现身王、陈两家,大开杀戒的消息……
这懵逼了许久,忽然就轻松了。
但并不是他已经能肯定,这事儿必然不是自家大哥所为。
相反,他已经异常相信,这些案子就是出自自家大哥的手笔!
只不过,王、陈两家的案子,已经彻底把水搅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