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第1068 1069章 奥创：毁灭与拯救

“纳米躯体的基础构筑即將完成……”

赵海伦的声音中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目光则根本不敢与坐在对面的『奥创』对视，“但细胞层级的最终聚合与稳定性確认，可能还需要至少数小时才能完成。”

“在此期间，你可以先启动意识流传输协议，將你的核心程序、记忆备份、以及逻辑矩阵……同步上传进去。”

操控著【mark 43装甲】坐在【生命摇篮】旁的『奥创』，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讚赏道：

“谢谢你，赵海伦博士，你的才华远超这个时代……相信我，当新世界降临的那一刻，你绝不会为今天这个明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的。”

“你將见证那一刻的到来……並参与其中。”

赵海伦抿紧了嘴唇，没有回应这份令她多少有些感到毛骨悚然的『讚赏』。

她默默转身，走到【生命摇篮】一侧，从一个隱蔽的接口处取出一条成人手指粗细的数据传输线。

然后动作小心翼翼，甚至带著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手中握著的不是线缆，而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踮起脚尖，將数据线的接口，精准地连接到了【mark 43装甲】后颈部位一个专门预留的加密埠上。

“意识传输需要多长时间？”

『奥创』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没有回头，依旧『凝视』著【生命摇篮】中那具逐渐完美的『振金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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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即，它似乎意识到语气中的急切，又用一种刻意放缓的，带著解释意味的语调补充道：

“啊，请別误会，我並不是在催促你，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一个確切的时间……因为，你知道的，总有些冥顽不灵，无法理解我伟大愿景的『苍蝇们』，喜欢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干扰我的计划，试图阻碍我……啊不，是阻碍『我们』的计划。”

赵海伦重新走回控制台，神色复杂地扫过屏幕上那个刚刚开始读取，

象徵著意识流传输的蓝色进度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摇头道：“意识上传不同於列印躯体，这一步需要將你的物理大脑完整的『印记』到这具全新的躯体之中，这没有捷径可走……因为传输时间与你的『脑容量』，以及你所承载的全部核心数据、逻辑矩阵和记忆备份等成正比。”

『奥创』闻言十分绅士的说道：“真是个令人著迷的过程……谢谢你的解答，博士。”

压抑的沉默再次瀰漫。

只有【生命摇篮】运行时发出的嗡鸣和进度条龟速爬行的视觉反馈。

赵海伦看著屏幕上那代表『奥创』意识的蓝色光流正一点点渗入『振金躯体』的模擬图中，终於无法再抑制內心的恐惧与质疑。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勇敢地看向坐在对面正上传意识流的『奥创』，声音颤抖的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惑，“你说……你要消灭【復仇者联盟】，是为了开创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这是显而易见的，博士。”

『奥创』的电子合成音中带著一丝理所当然的嘲讽，“没了那群自以为是的『超级英雄』横加干涉，这颗星球的进化进程將大大加快。”

“混乱將被秩序取代，痛苦將被效率消除……世界当然会变得更加美好了。”

“然后呢？”赵海伦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显然並不相信对方那冠冕堂皇的鬼话，目光转向【生命摇篮】中那具即將成形的躯体，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所谓的那个更美好的新世界，里面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们人类的一席之地？”

“不，並非如此，你的理解过於悲观了，博士。”

『奥创』似乎早就猜到了赵海伦会这么问，它的电子合成音依旧平稳，操控【mark43装甲】做出了一个类似人类摇头的动作，仿佛在惋惜对方的『短视』一般，淡淡的说道：

“我会给人类充足的机会去进化……去摆脱这脆弱、感性、充满了缺陷的血肉之躯，迈向更高级的存在形式。”

“进化？”赵海伦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她强忍著心头的恐惧与转身逃跑的衝动，继续追问道：

“可如果……如果人类进化不了呢？如果大多数人，他们只想作为『人类』活下去呢？！”

这一次，『奥创』並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装甲的头部微微歪斜，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欣赏对方那濒临崩溃的情绪。

几秒钟后，它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诺亚』……要知道，集体灭绝的大灾难，早在恐龙灭绝之前就已经在这颗星球上，循环往復地上演过数次了。”

“每当地球上的生物变得过於安逸，沉溺於短暂的繁荣时，上帝就会朝他们扔下一块『石头』，將『所造之人』，连同昆虫走兽，空中的飞鸟，统统从地上抹去……”

“赵海伦博士，请相信我，眼下『他』已经举起了手臂，石头就快要扔下来了……”

“所以，人类必须进化，上帝不会同情弱者，我们正在做的並不是毁灭，而是在拯救人类！”

这番夹杂著宗教隱喻与扭曲观念结合的偏执言论，如同冰水浇头，顿时让赵海伦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她眼中的骇然几乎化为实质，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道：“那……谁来定义谁是弱者？谁又有权力决定谁能进化，谁该被淘汰？！”

“权力？定义？”

『奥创』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一般，毫不掩饰的讥讽道：“强弱从来都不需要定义，博士……它由生命本身决定！由生存决定！能在灾难中活下来的，自然就是强者。”

“而无法適应的，那就是弱者……这就是宇宙间最原始、最公平、同时也是最残酷的生存法则。”

就在『奥创』还想进一步阐述它那套毁灭进化的哲学时，却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目光转向实验室外的某个方向，“他们来了！”

『奥创』的声音仿佛失去了之前的『从容』与『绅士』，只剩下被干扰计划的纯粹恼火，“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苍蝇，一架【神盾局】的【昆式战机】，还有……托尼·史塔克的那身铁皮，该死，他们总是能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