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谈不上什么‘物议升腾’,除非另有蹊跷。
张贵眉头微微一皱,琢磨了片刻。
由‘地窟境’突然想到了流亡的‘韩丽申氏’,眼睛一下瞪大,
“张六铎难道也打算带着平阳张家,迁移到‘地窟界’!
他这人信奉什么狡兔三窟,又贪恋权位、色厉内荏的紧。
当初被阴先生一吓、一骗,就害死了亲生儿子,重新上位。
还成了整个东粤海行省世家里第一个,投靠珍王的‘马骨’。
之后害怕合正帝找后账吓的几乎发了癫了,
平白无故就把制造铁木龟机关船的图文大册给了我。
这种人被逼到没有丝毫‘闪转腾挪’余地的时候,也许会一心一意为家族延续绞尽脑汁,身体力行。
但只要有点余地,却又会开始闹幺蛾子,保住自己的性命权势。”
想到这里,张贵轻声问道:
“族叔,家主是不是怕‘珍王’行在被元山护军剿灭后,合正帝以临战脱逃为由,将他斩杀啊?
毕竟他可一直都在珍王‘行在’里挂着‘都参军’之职呢。”
那大管事闻言一下愣住,张口结舌道:
“这,这是从何说,说起呢,家主他虽然在,在珍王行在…”
“行了,族叔,你不必多言。
看来家主找我的真正目的,八成是想要商议家族迁往‘地窟境’一事吧。
阖族同往是不可能的。
平阳镇上嫡系、庶脉加在一起,将近两万姓张的。
有老有小拖家带口,带着浮财背井离乡,漂泊万里的另谋生路。
那么重的累赘,就算能到‘地窟界’也得沦为赤贫,难得超生。
还不如死在故土呢。
所以他想要把族中的老弱病残通通丢给我照料,然后带着家族精英轻装待发对吧。
可惜那位张六珑祖奶奶回来了晚了点,否则也不必在元山国的‘大狼都’置办产业,留守人力了。”
话已至此,那大管事嘴巴里再不说一个字,只是干巴巴的笑着。
那僵硬的神色瞧着都替他难受。
好在平阳镇的面积虽然不小,却毕竟只有一城之地、
从最边角的‘有余坊’到被四座内坊、八座中坊、一十六座外坊、二十七座杂坊拱卫的主宅。
坐马车的话一时三刻便能到了,也没折磨他太久。
而这次张贵到的时候,平阳张家那扇除了迎接圣旨或是三品以上高官、郡望以上世家家主造访才会打开的正门,赫然大开。
四辕马车载着他一路通行,穿堂过户,来到了张六铎的书房前。
张贵整整衣衫,跳下马车。
见张六铎跟一位陌生的成熟妇人等在书房门前。
心中一动,“那个妇人八成就是张六珑了。
八十多年前走的,听说走的时候也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现在瞧着却也不过三十许人。
难道已经晋升到乙类超凡了。
有这样的靠山在的话,那张六铎想走就不是一味贪生怕死、贪恋权位了。”
脚步加快登上石阶,朝着张六铎跟妇人拱手行礼道:
“张贵见过家主,六珑祖姑奶奶。
我小时候就听说过祖姑奶奶您巾帼豪杰的事迹,今日一见气度更胜耳闻百倍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