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办公桌,桌上摊着一份简明的风险报告摘要。
“拓方基金作为香江注册机构,动用高达360亿美元杠杆建立英镑空头头寸。这个规模,已超出普通市场行为的范畴。”
方青泰坦然落座,迎上对方的目光:“陈总裁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任何可能影响香江金融稳定的因素,都在我的职责范围内。”陈德林语气平稳,“我无意干涉你的投资决策,但我必须确认:如果公投结果与你的预期相悖,被迫平仓产生的巨亏,是否会引发连锁踩踏,冲击港元汇率?是否会让香江金融市场陷入动荡?”
他略作停顿,加重语气:“我关心的不是你亏多少,而是你掀起的风浪,会不会冲垮香江金融界多年筑起的堤坝!”
陈总,您担心的在理……
可我怎么会亏呢?
方青叶心下莞尔,面上却依旧郑重。他微微前倾,目光掠过桌上那份摘要,随即抬头直视陈德林。
“陈总裁关心的是堤坝安危,而非河里哪条船捕的鱼最多,我完全理解。”方青叶声音平稳,“您的问题核心在于两点:第一,我会不会翻船;第二,我若翻船,会不会撞毁您的堤坝。”
“请讲。”陈德林不动声色。
“关于第一点,”方青叶续道,“我们的头寸虽大,却非裸空。我们设有阶梯式止损预案,且抵押资产规模达头寸价值的150%,分散托管于三家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这意味着,即便市场出现极端反向波动,我们也会在触及阈值时被自动平仓,绝不会出现保证金缺口。”
“此外,拓方基金的母公司拓方科技,在内地持有超过300亿现金,我随时可调来香港补仓。您可通过央行查证我所言,而且央行的潘行长和我也比较熟,你也可以打电话直接询问他。”
潘行长.
三百亿……
陈德林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会核实。”
方青叶微微一笑,继续道:“至于第二点,也是您真正关切的——会不会撞毁堤坝。”他话锋一转,语气渐深,
“我认为,真正的风险并非来自我这样有备而来的参与者,而是那些毫无准备、在市场突变时恐慌抛售的群体。我们的存在,恰恰为市场提供了一个深度足够、弹药充足的对冲盘,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波动,而非加剧震荡。”
他略作停顿,抛出一个更具战略性的观点:
“退一万步说,陈总裁,若英国公投真飞出黑天鹅,全球市场必遭巨震。届时,全球资本将投向何方?是陷入混乱的欧洲,还是相对稳定、且拥有香江这般深度成熟市场的亚洲?一场欧洲的危机,或许正是东方的机遇。我们在此布局,正是为了在风暴中为资本寻找避风港——而香江,完全有能力成为那个港湾。”
陈德林陷入沉默。他缓步走回窗前,再次背对方青叶,凝望维多利亚港的璀璨灯火。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语气缓和许多:“你很自信也很有远见。”他转过身直视方青叶,“但自信与鲁莽,往往仅一线之隔。我希望你的判断正确。”
“我的判断必然正确。”方青叶神色笃定。
我这小小的蝴蝶翅膀,还不至于撼动英国公投.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多谢你的配合。”陈德林语气渐松。
下逐客令么?
别急,我还没说我的事。
方青叶笑道:“陈总裁,即便您今日不召见,我也正打算拜会您。”
“哦?有事?”
“是。我想与您谈谈饿了么ipo的事——因为它采用了ab股结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