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没怪你,安心养伤吧。我家总归不是无人,养好伤后再细细计较!”
张岱又沉声说道,事情虽然是郑家那边引起的,但张岯被干的这么狠,估计也是跟自己有点关系。而且那北门王家知道伤的是张说嫡孙,还把人打得这么狠,至今还不登门来交代一声,想来也是得了葛福顺等高级将领的撑腰。
事情的起因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世族卖婚已经是一种公开的现象,但郑家卖婚被赖账、要钱被追打,这要再吵闹下去,只会更加丢脸,所以张说也很难进行发难,毕竟他总还是要脸的。
可这件事如果不找回场子来,那无疑是整个张家的耻辱。他们家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就算他爷爷不做宰相了,总还得在名利场上混下去,若就这么忍下来,日后免不了会遭人嘲笑。
“阿兄你、你肯帮我报仇?”
仇恨心是人最基本的情感,当张岯听到张岱这么说后,一时间就连腿上的伤痛都忘了,一脸期待的望着张岱:“阿兄你打算怎么做?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
“打断你腿的,叫王崇俊?他家欠了郑家多少钱?”
张岱既不打算自己动手,也不准备跟对方将规矩,他要买凶杀人:“即日起,凡五坊儿郎、北门子弟,能扑杀此獠者,便可得酬赏三万贯钱!”
“阿兄真要出三万贯钱,给我、给我报仇?可为什么偏是北门子弟、五坊儿郎?那日行凶者虽然是王崇俊为首,但也不乏北门奴儿做他帮凶,若非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会这么凄惨……”
张岯闻言后先是面露惊喜,转又不解道。
“因为不止要给你报仇,也要称量一下北门义气、霍耿脸面价值几许!他们北门子弟是不是义气相守,视钱财如粪土。霍耿两人又是不是威望无二,令行禁止。”
张岱也没有跟张岯细说,略作解释后便又说道:“你先休息吧,我这边出门寻人发布赏格、追杀此獠!切记切记,事也不要外泄,所以告你,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养伤。”
“我不说,我绝不会说出口!就连阿母,我也不说。我知阿母是怕她兄弟子侄受我家人埋怨,所以强要责问阿兄。但我也已经不小,事情曲直能不清楚?阿母这用心,讨好了那些中表外亲,却让我至亲手足疏远,本就算计错了!”
张岯又连忙说道:“那些人只是贪我家势力,我真遭了难,他们全都避开,阿兄却费心为我筹划报仇,我若不知谁好,那才是猪狗不如!”
这小子能有这样的认识,倒让张岱颇感欣慰,总算是没有白白为他操心一场。
跟北门不对付的,除了张岱之外,那自然就是内官了,尤其是在汴州差点被bbq了的高力士。所以张岱离开家门后,便直往高力士坊邸而去。
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他自然不敢再对自己的人身安全马虎,前后护卫二十几人,安孝臣带人于前警戒,丁青则由后警戒,金环银环兄弟俩拱卫两侧,看着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做派。
高力士同样昨日归都后便入宫,在宫中奏事直到深夜,将近清晨时才返回坊邸休息。本来他还没有起床,当听到门人入奏张岱来访,于是便连忙起床相迎。
“六郎来了!我正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讨一下。”
昨夜入奏飞钱事宜受到了圣人极大的赞赏,高力士心情也很激动,再见到张岱这个首倡此计者自然更加热情了。
张岱却苦笑一声道:“渤海公有事垂问,我自知无不言,但却要请公先稍助一事。”
他将自己弟弟被打断腿以及自己要买凶杀人的打算跟高力士讲述一番,高力士听完这话后便皱眉道:“这、如此行事,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荒唐?北门奴官虽然骄横不法,但终究是宿卫亲军,买凶杀之、挑拨结仇,事若追究下去,这恐怕会有碍你祖父名誉啊!”
“谁来追究?怎么追究?我大父立朝大臣、名满天下,遇事自当以国法论处,岂会私刑加之?谁人将此攀诬大臣,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张岱闻言后当即便开口说道,事情的确不是他爷爷安排的,他爷爷也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下作算计,甚至根本懒得管这些破事。事情真要闹大了,他家还要报官追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