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概是不甘心吧?明明找到正確的攻略方式,明明已经做到最好,明明差点能完美掌下,就像是玩魂系游戏时,自己不小心只剩下一丝残血,但boss也没多少血,难道有人会就此认输重来,而不是赌自己接下来一个错误都不犯直接通关吗?
其实这种症状在宴青打游戏时经常出现,好听点叫『心流”,难听点叫“上头”,特徵是不顾一切专注胜利。
只是没想到在现实战斗里居然也能触发,宴青心里暗暗检討,既然他会打著打著上头,那么以后遇到战斗,还是將药师愿护至身前吧。
放在游戏里,药师愿一看就是適合吃苦的盾职,让她多吃点。
另外一边,药师愿也缓过气来。
她抬起头,看向被长枪钉在墙上的楚罗延,这位履歷比自己父亲还要老还要厚的柱国重臣,並没有得到符合他身份的葬礼,而是作为一个白髮苍苍的囚犯死在地牢里就像是受到惩罚的罪人。
即便双方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药师愿此时也难免感到一丝难过。她並不是什么好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在药师摩柯的培养下,药师愿完美继承父亲的优点:护短、自私、强欲,以及將人当成资源。她对父亲的不满,是因为父亲將人口浪费在没意义的地方,换做是她,肯定能更有计划、更高效地將人口投入到秘境攻略。
但不是好人,也会有慈悲心。在药师愿看来,楚罗延可以死於政治斗爭,可以死在刺杀,可以死在自己手里,但唯独不该是这种结局,因为筑基真人的一句话下狱。
太可笑了,可笑到楚罗延六十多年的人生全部变成笑话。
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没有半点道理可讲,道理只在筑基手中,他们说的话就是道理。
药师愿长吐一口浊气,眼神变得坚定。她刚要起身,忽然一个翘超差点跪在地上。她的右腿小腿有一个正在流血的巨大创口,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一时间也止不了血。
假如不算蜀道山遇到的假持筑基,那么楚罗延就是她遇到过的最强敌人,即便“猎王』贺兰闕也比不过,將天罡权能融合到自身战斗体系里,楚罗延是真正的凡人极限,进无可进。
放在十天前,药师愿绝无可能战胜这种对手,但妹妹让给她的天罡·移星换斗圆盘,恰好能补足她的最大短板。
药师愿这套承伤反击流打法,有一个无法避免的致命缺点:如果敌人的攻击超过承伤上限,怎么办?在她反击之前,就可能已经被击溃重创。
虽然可以格挡闪避,但药师愿是用长枪,不可能配备大盾,又装备重甲提高防御力,闪避也非常勉强。事实上,一旦承受伤害过多,药师愿也確实没有任何办法,像蜀道山她就被般若直接打飞了。
移星换斗圆盘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吸收!
按照妹妹的说法,她每隔三十个呼吸就能吸收一次伤害,並且將伤害加持到自己的下一次攻击!不过按照药师愿的实际体验,她似乎能控制移星换斗的发动时间,並不像妹妹所说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触发。
再加上地煞定身石,药师愿往往一枪就能將楚罗延打入定身状態,这才逆转了局势。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真正压倒胜利天平的,还是她刚刚强化到三转奇珍的明王甲。明王甲並没有出现新的权能,只是承伤上限翻了將近一倍!
如果说天罡地煞只是让药师愿有抗衡楚罗延的战力,那么明王甲就是彻底奠定了胜局。在明王甲將伤害积累到极限后,除非药师愿打不中,否则楚罗延必死,不过伤害积累到极限,也意味著药师愿的防御屏障被削弱到最低点,楚罗延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同样也能对她造成致命一击。药师愿多吸收地煞的优势,並不能抹除她与楚罗延之间的差距。
但她贏了。
虽然楚罗延抓住了最后的时机,但药师愿更快更准,打断了楚罗延的长枪,刺穿了他的心臟,
將他钉在岩壁上。即便是这种伤势,三转信使理论上也能再坚持一会,但楚罗延似乎精气神散尽,
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闭上眼睛溢然长逝。
或许这样也好,有什么好说的呢,能死在衝锋的路上而不是在牢房里气血衰竭而亡,没有比这更適合作为这些老柱国的结局。
药师愿勉强站起来,將自己的长枪全部收走,不留下任何物证。她转过头,看见宴青还蹲在神侯府捕快的尸体前,疑惑问道:“你在干嘛?妖魔的武器又不是信物,拿了没用。”
“嗯.”宴青皱眉站起来。
宴青之前那句话並不是抱怨,他真的在找宝藏。神侯府捕快是妖魔,是妖魔就爆东西,但无论他怎么摸索,都找不到应该存在的战利品。
在这一刻,宴青终於回想起作为三次元生物的耻辱,原来他跟药师愿商心泪这些本地人没什么区別,都是看不见奇蹟的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