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底鸣星斗,鞘中泣鬼神。
山河收寸铁,日月淬锋痕。
寒芒凝北斗,龙气贯昆仑!
魑魅窥光遁,风雷入刃魂。
霜华三万里,荡尽世间尘!
刻罢剑鞘轻震,竟有龙吟之声绕梁三息。
评委席上不然书院大儒拍案而起:
“惊才艳艳!”
“好个【千年磨一剑】!将剑修锐气与儒家养气之道完美相融!”
“玉漏催更迭,金乌逐月轮也点名了时间主旨,不错,非常不错。”
也有评委皱眉给出了不同意见:
“此诗若是停在鞘中泣鬼神那倒是没问题,可是如此冗长的诗句不仅稀释了对于主体【时间】的剖析,还有卖弄学识的嫌疑。”
“嗯,你说的有理,但既然秦圣子有着真才实学,又何来卖弄之谈?”
总之。
大家对于秦霄所著之诗还是比较看好的。
台下的秦霄后援会会长高举手机直播:
“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儒剑双修!比某些写加班费的强万倍!”
“那答出加班费的能是才子吗?明显就是天天加班的牛马!”
“肯定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那诗给人一看就有一种很命苦的感觉哈。”
然而,男修区域却是一片沉默。
半晌,有人冷哼一声:
“里胡哨,不过是仗着家世显赫罢了。”
“就是,真要论剑道,他秦霄未必比得上的剑修。”
“确实,真论儒道,他秦霄也不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才子。”
“呵,儒剑双修?我看是儒剑双废!”
“因为对于两者都不精通,所以两者都学,剑修的学识比不上他,儒修的剑道比不上他,只能说赢麻了,六百六十六。”
“这手段还不阴?”
“感觉喜欢秦霄的家里老坟那边多少出了点问题。”
女修们闻言大怒,立刻反击:
“你们懂什么?秦圣子的才华岂是你们这些庸人能理解的?”
眼看双方又要吵起来。
评委席上的大儒们连忙出声制止。
“肃静!肃静!请诸位保持儒修风度!”
紫阳圣女解下玉箫抵在唇边,箫声凝成实体文字浮现在石板:
《白驹隙》
素手掬流沙,璇玑暗转频。
霓裳舞未彻,青丝已染星。
妙才书院女评委惊叹:
“以音律入诗!【青丝已染星】五字道尽红颜易老之悲,而且字体优美至极,当属本届最惊艳的闺阁体!”
不过整体评价不高。
但也无妨。
紫阳圣女本就不是儒修,只是随手一写,只要不是答的太过离谱,大家看在她身份的面子上多少会给予一些赞赏。
真正的才子经过思考之后也终于提交了答案。
不过尽管他们答得很好。
甚至有学生答出了让一众大儒都有些惊讶的《忘情诗》。
曾迷玉骨醉冰肌,此夜观镜心未移。
红粉烟云随聚散,骷髅月各参差。
千重色相皆空色,一芥人间岂我痴?
回首天风摇落处,青山白水两相知。
但这些才子的身份和家世远不如前面几位。
所有尽管评委给的评价很高,但现场看热闹的群众却没有多少反应。
因为这些才子的答案并没有像萧火那样引起他们的共鸣。
也不像秦霄和紫阳圣女那样声名显赫,没人认识。
这才会造成反响平平的结果。
“二弟?该你出手了。”
司徒乘风捅咕着司徒文。
后者是浩然书院远近闻名的天才之一。
只不过因为先是沉迷天天炫跑,后面又沉迷了永劫精英和地下城,导致学业荒废了一些,但底子还在。
此时看着眼前的莘莘学子不断答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诗句。
司徒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将时间全部浪费在了游戏上面。
犹豫酝酿一番之后,他懒散起身,指尖凝灵气于石板刻下提笔答出:
《光阴戏笔》
墨砚未干春复秋,楸枰局烂斧柯收。
笑问光阴何所售?半兑修为半兑愁。
诶?
不错啊。
甚至可以说是很棒的诗。
《光阴戏笔》让很多评委都是眼前一亮。
有深度的同时又没有做作之感,像是其余学子,即便答得再好也有着【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可是司徒文太过年轻。
否则凭借此诗说不定能跻身大儒行列。
很多评委都坐直了身体,探讨着这首诗的高度:
首联以“墨砚未干”喻时间流逝之快,暗合修士荒废学业的经历。
“楸枰局烂”用鹿鸣书院开山祖师爷王质院长【观棋烂柯】之典故,强化时光飞逝之感。
尾联充分展现其矛盾心态。
既知光阴珍贵应换修为(正统儒修观),又自嘲将时间挥霍于游戏玩乐换得虚妄之愁(当代修士困境)。
全诗工整押韵,用典自然,符合书院顶级天才水准。
最主要的是。
这是随机出题啊!
也就是说,司徒文此诗已经超越了书院顶级天才之列。
浩然书院评委明明很开心,但却假装生气的拍案而起:
“胡闹!‘半兑修为半兑愁’成何体统!我浩然弟子岂能如此轻贱光阴?”
看似生气。
实则是点名司徒文的身份,给自己以及浩然书院装一波。
浩然书院评委摇头晃脑的,还沉浸在诗里:
“妙极!用王质圣儒烂柯典暗讽沉迷游戏,尾联更将当代修士困境写得入木三分~”
随后瞥了眼万三集团众人落座的位置,淡然道:
“灵气大陆这种振聋发聩的诗句要是在多少一些,某些人怕是就要坐不住了。”
寒门书院评委眼眶微红,语气中带着几分痛苦:
“此子看似嬉笑散懒,实则痛彻!老朽见过多少书院天才,最终都活成‘半兑修为半兑愁’的模样”
随后突然指向观众席:
“台下那些骂牛马诗的,骂这首诗不如秦霄的,敢说自己没在抖阴虚度光阴?!你们真的应该从这首诗里学到点什么!清醒一点吧!”
广场上顿时噤声。
大家看出来了,评委们是真的喜欢这首诗。
要知道,这次就连那几位一直几家寒门书院唱反调的世家评委也罕见的没有反驳。
唯独姜尘。
他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该说不说。
他感觉自己今天被针对了。
白凌天轻轻的扯了扯姜尘的衣袖;
“前辈,我感觉这名叫司徒文的学子作的诗很有道理呢,我们怎么应对?要不我们放弃吧,后面这浩然正气,我看能不能想其他办法弄过来。”
“有道理?”
姜尘嗤笑一声:
“有鸡毛道理!这样,你就按我说的作答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