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两位了。”
“应该的。”顾砚声和傅肖庵都换了红酒杯,起身和周部长碰了一杯,装模作样的把酒杯在嘴巴上一放,顶多湿了下嘴唇,一滴酒都没喝就把杯子放了下去。
周部长倒是没看见,只是好奇的笑道:“你们二位都喜欢喝可乐?”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们两个有心理阴影。”顾砚声把上次中砒霜大奖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最后总结道:“所以我们在外面鲜少喝酒,尤其是和日本人举办宴会有关的酒,真是有点怕。”
“有这么严重么?”周部长看了下手里的酒杯,还有心情打趣道:“日本人对我们的行踪应该是严格保密的,我们刚来上海军统怎么知道?再说了,都出过事了,日本对于这里的安保肯定是严格把关过的。”
严格保密?有这么秘密的么?傅肖庵还在会议上专门讲了河内的人快到了,现在恐怕连市政府的狗都知道你们来了上海。
顾砚声和傅肖庵对视一眼,呵笑,“遭遇的刺杀多了,不得不小心谨慎,部长,上海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军统在上海的刺杀太多了。”
傅肖庵也点头,“我是年纪大了,再来一次砒霜,我怕是挺不过来了,所以,周部长见谅。”
“你们啊,不至于这么小心。”周部长呵笑,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给我拿瓶可乐,我也有些日子没喝可乐了,看你们喝,还挺想念这个味道。”
毕竟他们也是因为军统在河内的刺杀才着急来的上海。
“哈哈哈哈。”顾砚声和傅肖庵轻笑。
周部长接过服务员给的可乐,笑容微微收敛,“何行健来了上海才多久,就死在了特工总部的保护之下,军统在上海的行动能够如此猖獗,特工总部是有责任的。”
既然周部长这么说,傅肖庵趁机咬一口,“心思不放在正途上,堂堂特工总部不想着抓谍匪,一门心思想着帮司法处抓贪腐,军统在上海能不猖獗么?”
周部长听到跟司法处有关,扭头看了顾砚声一眼,眼神询问,遂又看向傅肖庵,“傅市长说的贪腐是怎么回事?”
傅肖庵就把事情说了说,“抓人抓到市政府来了,抓贪腐跟他特工总部有什么关系?把一个处长活活打死,这到底是为了抓特工找线索,还是为了抄家捞上一笔?周部长你说,这些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周部长眉头微皱的点头,没有发表意见,看向顾砚声,“这事情你怎么看?”
顾砚声说道:“这件事肯定是特工总部越权了。
特工总部理应把犯人移交给我们司法处,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
贪腐问题就是贪腐问题,一定要和间谍特工一类的问题作出区分。
人死了,钱被特工总部拿走了,那这里面会不会衍生出新的贪腐问题,谁都不清楚,这是其一。
其二,一个贪腐问题,如果就这么把人打死了,那么到底是贪了8万会被打死,还是贪了1万也会被打死?
特工总部把人拉走关起来打,他们在这个人交代清楚前,知道贪了多少么?
不知道。
除了贪腐的这个人本身,可能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数字。
那打到什么程度,特工总部会放人?
我想就不可能了,必定是打到死这个结果,永远觉得他没交代干净,然后对外说,这是个死硬分子。
这就会带来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如果审判权被特工总部拿走了,那所有贪腐的人必定人人自危。
从而,小贪变巨贪。
反正被发现就是个死,那为什么不多贪一点?捞一笔大的,在被发现前跑国外去,是不是比当个小贪还要提心吊胆更划算了?
甚至,我跑到重庆去,就算当不了官,当个地主老财没什么问题吧?
还有人会跟军统合作,给军统当内鬼,不一定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可能就是贪污的过程被军统发现了,军统要挟一下,你不跟我合作,我就去向特工总部告发你。
那生死危机之下,这些人是不是变成军统的探子了?
这就是特工总部越权的后果。
法律对于贪腐分层,贪的少就少关几年,贪的多就多关几年,重点放在退赃上面,本身就是有考量的。”
周部长听的点头,“怎么解决贪腐在历朝历代都是个难题,你说的有道理,不能这么搞,你们跟日本人说了么?日本方面怎么说?”
傅肖庵摇摇头,“很麻烦,特工总部现在听命于宪兵司令部,听命于影佐,我们想指挥不动的,不知道周部长能不能指挥的动?”
这还激将上了,周部长笑了笑,“特工总部本来就是日后新政府的部门,自然归我们指挥,这样,这件事我来处理,我会跟影佐说的,各个部门的权责还是要分明的。”
意外之喜,傅肖庵心情舒畅,婉转的拿顾砚声打趣,“顾处长,那你得把这责任担起来。”
顾砚声嗤之以鼻,“说的我跟偷懒了似得,傅市长,现在是按照兴亚院的说法,自扫门前雪,沪西归沪西,吴淞口归吴淞口,各自发展各自的经济,大家级别一样,我就是想管都管不了。”
话题被自然的引到了经济上。
“兴亚院的这套做法,你们觉得怎么样?”周部长趁机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