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富豪喜欢摆设真品,肆意践踏我们的历史。其实被他们费重金购入的真品,是不是如卖家所说的那么真,这就是个问题。
“我可不只一次见过有人在我面前炫耀,说博物馆里头的是赝品,真品在他手上。但我看了一眼之后,就只觉得可笑。
“这样的人根本就连最基本的鉴赏能力都没有,或者说他们也不在乎手中的东西是真是假,他们只是想要展示自己所掌控的权力而已。
“我夫妻俩致力于建设国家美术馆,捐赠了许多艺术品。这种不尊重历史的错误,是我们极力避免的。
“但要是你在屋子的其他地方看到印象派或非印象派,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作品,这些是我的妻子瑞秋所收集的。这些比较近代与现代的作品,就不会刻意摆上复制品了。
“不过我也得说,很多时候客人听了我这么解释,依旧固执地认为梅隆家不会收藏赝品,认为我就是在开玩笑,或避重就轻。所以啰。”保罗·梅隆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亨利指着正面那属于文艺复兴历史的墙面,问道:“这上面的都是赝品?”
保罗·梅隆大方地承认道:“是的。不过大部分博物馆或美术馆的复制品或仿品,他们都会刻意改变大小,或在显眼处留下记号。
“所以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我特别去收购,或是找人制作的高仿赝品,用来跟一些新朋友打招呼用的。
“而大部分知道内情的朋友,也都乐意陪我玩这么一下,隐瞒着其他不知情的人。所以希望你不要见怪。”
有钱人的恶趣味,亨利还能评价什么。这他妈就像哈利波特的小说中,霍格沃兹的分院仪式。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都会胡说八道,就为了唬一唬还不知情的新入学学生。
亨利今天就是那个刚入学的菜鸡,被几个老头、老太耍了一把。
“可是……”亨利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我可以靠近一点看吗?”
保罗·梅隆一摆手,他的妻子瑞秋·兰伯特则是细心地问道:“亨利,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走上画墙的亨利,东嗅嗅、西闻闻。然后转头问道:“你们的鉴定结果,也认为这幅达文西的《抱银貂的女子》也是赝品?”
“你认为这幅《抱银貂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吗?”瑞秋反问道。
亨利解释道:“油画的做旧跟其他艺术品不同,没有什么化学材料可以速成。但做旧手法相对简单,不外乎烤箱烘烤,然后用熨斗熨烫平整。
“最后烟熏,让画作闻起来有年代久远的味道。还不是用木柴起烟,而是点市售的香烟。但是烟熏味和实际上经过几百年的沉淀,味道还是有些细微区别的。
“在这里我有闻到万宝路、韦斯特、云斯顿、好彩等等。但唯独这幅画的本身,没有那些味道。”
亨利所指的,就是他觉得有问题的达文西名作,《抱银貂的女子》。
“你确定?”保罗·梅隆皱眉问道。
“就当我有一只狗鼻子吧。大部分状况下还蛮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