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您知晓:
这残破的魂灵仍在燃烧,
像风中的残烛,
颤巍巍地举著最后的光.“
回应老人的,是铺天盖地的雷光,刺目的耀白將他的瞳孔刺穿。
正如他祷言中的:“若您不屑聆听罪人的嘶喊,便请將这双眼瞳去,让它化作雷光中的星火!”
雷云中的存在確实不屑於聆听他的吶喊。
在愤怒,愤怒这些凡人居然將不属於他的愿力强行送入的力量之中。
愤怒这些凡人居然用愿力和信仰催促自己的诞生。
愤怒这些凡人居然敢强行用祭仪將他们的族群和自己绑定。
可无论怎么愤怒,这些属於遗民们的愿力,都已经深深刻入他的力量之中。
“您——回应我了。”
双目被刺瞎,老人不仅没有悲伤,相反,他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有反应了。
“雷霆的主宰啊,万罪皆归於我,而吾族將供奉您至永恆。”
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
“祭司大人!”
“赫曼卡啊,离去吧,流淌赤王之血的后裔,不应该陪著我死在这里,接下来,我该去赎罪了。”
老人虽然看不见了,但似乎依旧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我们守卫了旧主阿赫玛尔之信仰千百余年,如今改弦易辙,作为祭司的我不能活下来,但你可以,去阿如村吧,那位坎蒂丝会接纳你的。”
老人伸手摸了摸中年人的脸颊,然后握紧权杖,毅然决然的走向了达马山的更高峰。
中年人想去追,但,恐怖的雷光瞬间隔绝一切,区区三步之遥,却好像隔绝了一个世界。
老人微微顿住脚步,转身往后面看了一眼,似乎能看见中年人还在看著自己。
他露出笑容,嘴里已经没有几颗牙齿了,挥了挥手:“离去吧,赫曼卡。”
只是,声音被了雷暴吞没。
中年人双眼流出泪水,却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跪下:“以砂砾见证的奇蹟啊!吾等是世界的伤疤上结出的,赤沙的罪孽渗入骨髓——.”
老人微微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攀登向更高处。
达马山之巔。
一枚三十六面晶体悬浮,而一道年轻的身影环抱著它。
外界狂暴的雷光在此处无比的温顺,雷光流动,好似温和的水。
隨著权杖扣击琉璃的声音响起这位年轻的神明缓缓睁开双眼。
“犯下如此大罪,你却依旧要来见我,是觉得我过分仁慈吗?”
隨著年轻的神明缓缓开口,周围的雷光开始狂暴起来。
祭司双目流血,却毫不在意,面容平静,將权杖插入琉璃化的地上,然后褪去身上的祭司袍,最后,他缓缓跪下。
“那位將您置於此处孕育,我便生了这之心,將您以【三者】侵染,万罪在我,
您的判罚,我绝不违抗。”
“只求您遵循世界的【根本】,赐予吾之族人平等的【爱】。”
年轻的神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苍老的祭司楼的祭司服下,是乾的肉体,还有密密麻麻的伤疤“你在威胁我吗?”年轻的神明语气不善。
祭司叩首在地:“万罪在我,请您遵循世界之【根本】,赐予吾之族人平等的【爱】。”
他並不狡辩,只是重复著这句话。
“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接纳你的族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提瓦特爱人的法则,对我没有用呢?”年轻的神明笑一声。
祭司並不慌乱,而是抬起头,看著眼前的雷鸣的神明:“伟大如您,若世界之【根本】对您无效的话,我想,我走不到这里,这漫天的雷暴应当在山脚便將我撕裂。”
“或许那位並未爱人之心,但—-那位將您置於此地孕育奇蹟,却给了我可乘之机。
2
祭司说著自己干坏事的过程。
“从最开始靠近雷暴被劈死的人,到后来心怀虔诚自我献祭给您的人,再到刚才的祭仪中死去的人”
“我们付出了【三】的代价,其一为生命,沙之民的血侵染了这片土地,为您献上牺牲,芥蒂眷属。”
“其二为魂灵,得益於旧主的伟大,此处地脉被完全镇压,沙之民的魂灵侵入地脉,
短时间內不会被狂暴的地脉衝刷,即使魂灵消散,永入地脉,吾等依旧为您吶喊。”
“其三为愿望,吾等的愿望是不实际的梦,可世界的根本便是如此,凡人不切实际的梦想,终將抵达高天,从而获得神明的注视。”
“【一者】扭曲神性,【二者】编织奇蹟,【三者】接引现实。”
“伟大如您,如今又怎么能说出那【不爱人】的话语。”
祭司明明跪在地上,却好像一个巨人一般,对著神明发出质疑。
环抱三十六面体的年轻神明眼眸微沉,却没有说话。
因为,祭司说的是对的,他真被铭刻上了【爱人】的底层逻辑。
沙之民用生命和灵魂为代价,將他们的梦(愿望)传达给了提瓦特的【根本】,而这个正在孕育的奇蹟,被动的回应了他们的梦。
从一个不爱人的神明,变成了一个爱人的神明。
所以,之前在山下,那些人祷告的时候,虽然无比愤怒,但雷光从未直接落在他们身上。
因为在逻辑上,这些人已经是的子民了。
眼帘抬起,年轻的神明似乎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计划有变,我【爱人】了,你说怎么办吧?”
稻妻·离岛·浮空城。
“这真的是凡人可以做到的吗?”
王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指尖轻轻叩击扶手,陷入深思。
达马山孕育的奇蹟,本质上就是王缺的元素分身+元素大权。
这个计划,其实就是人造奇观,然后让沙漠人视为奇蹟,神跡,然后诞生足以承载【
雷之大权】的概念。
可现在看来有人识破了王缺的计划,然后反手给这个奇蹟加上了一点东西。
生命,灵魂,愿望硬生生將王缺本来不应该【爱人】的分身卡成了【爱人】的魔神。
但,王缺质疑这是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会有谁在算计我吧。”
王缺迟疑的抬头,看向了天空。
刚刚不久前才和温迪聊过,天之执政们已经关注到了自己。
然后就传来自己的分身被镶入了提瓦特的【爱人】逻辑。
这王缺要是不多想,那他就是傻子了。
“还有-刚才分身居然主动对我说话了,是奇蹟的力量,还是【爱人】的力量?”
王缺的分身看似都很聪明,但实际上,都处於王缺的控制中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分身诞生自我意识的机会。
说是分身,其实就是王缺的倪儡。
但刚才,奇蹟的分身明明白白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还问他怎么办?
这代表什么,代表这具分身拥有自我思考的能力了。
一瞬间的,王缺已经有了想要將这具奇蹟分身销毁的衝动。
有自我思考的能力,那就代表不绝对的可靠。
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以王缺贪生怕死的性格,很难让一个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边。
更何况,这个奇蹟分身,还tmd爱人。
在提瓦特,就没有比【爱人】更坑的设定了。
法大王自己都被这个设定坑的眾叛亲离的。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有人在算计我。”
王缺眼眸微微一闪,然后开口道:“问问他,这个祭仪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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