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江檀越的佛法精深,令我佛门弟子.五体投地。”
他认败!
但是,只承认败於佛法。
只见方丈慧日忽然撩起袈裟,在眾目睽睽之下竟对那青衫书生行了个大礼。
“江檀越此道佛偈,合我佛如来真意,老衲修行八十载,未曾见过如江檀越这般天骄佛子.”
声音陡然哽咽,老方丈竟红了眼眶,“恳请檀越入我白马寺为居士,老衲愿以长座长老之位相赠,日日执弟子礼,请教佛法!”
最后一字落下,满场檀香忽而大盛,似有天乱坠之兆。
此言一出,满场譁然!
十万观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堂堂白马寺住持、佛门泰斗慧日方丈,竟愿以弟子之礼,向一位年轻儒生请教佛法!
“阿弥陀佛.”
人群中,五位首座长老们双手合十,眼中含泪,“方丈如此谦逊,当真是胸怀宽广!”
然而国子监儒生荀悠却面色骤变,指节捏得发白。
他如何看不出?
这老和尚见江行舟捧的如此之高,分明是要以一个“首座长老”之名分,將江行舟彻底拉入佛门阵营!
“好一招釜底抽薪.”
荀悠心中发冷,“若江解元今日应下,那便是佛门中人。
那这场『儒释论道',我国子监的儒家弟子,便算彻底败了!”
他不由暗自著急。
可是,江行舟的確佛法境界,非同一般。
他也没资格去阻拦江行舟,成为白马寺的首座长老。
江行舟负手而立,笑看眾僧,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果然来了!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白马寺果然要以“佛法內爭”来偷换“儒释之辩”。
即便他这儒家弟子今日胜了,佛门也可宣称是佛门內部的切磋,而非输给了儒门。
以此来挽回白马寺和佛门的顏面。
“这算盘打的好!”
江行舟心中冷笑。
不过,这道看似玄妙的佛偈,实则是一个精心设下的陷阱,就等著这些高僧们,自投罗网。
他今日来这“儒释论道”法坛!
可不是来弘扬佛法。
而是,
立威、诛心!
江行舟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慧黠:“诸位高僧.想学这道《菩提偈》的法门真諦?”
“想!”
不待慧日方丈点头,白马寺的眾上座长老们,上千僧人、小沙弥们,眼神都迫不及待。
这道[镇国]级佛偈,那是可以凝结出——佛祖菩提树下悟道法相!
佛门中人,谁不想修此佛偈?
“真学?”
江行舟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扫过眾僧。
“真学!”
闻言,释怀和尚第一个“噗通”一声跪下,五体投地,双眸腥红,“弟子释怀愿学!
请江首座,赐教佛法!”
他知道,自己输了。
但是,他必须输在佛门宗师之下——输给本门宗师,这不丟人。如此,他还能在白马寺待下去。
可决不能输给儒家弟子否则,他必成白马寺之耻辱,再无翻身的余地。
江行舟淡淡道,“可诚心?!”
“赤心赤诚,毕生以此道佛偈为修行!”
释怀和尚抬头毅然,正色道。
他已经准备放弃自己苦修十年的[达府]《怒目金刚》佛偈,转而修行江行舟的[镇国]《菩提偈》!
——只要江行舟愿意传授法门真諦,他便可入门!
如果不收弟子,他学不了!
“诸位既称弟子.”
江行舟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诀:
“那便请诸位高僧——”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每个字都引动天地共鸣,
“隨我念诵,《菩提偈》真諦——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
他手一挥,凌空铺开一道宣纸,提笔在宣纸疾速。
佛偈话音未落,
剎那间,整个白马寺上空佛光普照,梵音浩荡!
只见江行舟周身,再次浮现八万四千道佛法金光,每一道光芒中都显化出一尊拈微笑的佛陀法相。
在八万四千道金光之中,每一尊佛陀法相皆栩栩如生——
如来法相端坐莲台,眉间白毫放光,照彻三千大千世界;
菩提法相拈微笑,身下菩提树摇曳生辉,落叶皆为经文;
观音法相慈悲垂眸,千手千眼流转,甘露洒落人间;
金刚法相怒目圆睁,降魔杵震动虚空,震慑一切邪祟!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些法相併非虚影,而是真真切切地散发出无上威压,仿佛诸佛亲临!
“这是.”
慧日方丈骇然大变,手中佛珠突然崩断,菩提子滚落一地,“八万四千尊佛陀法相——同时显圣?!
这是何等佛法修为,才能做到的境界?!”
“噗通——”
十万信眾齐刷刷跪倒,就连白马寺眾僧也脑中空白,直接跪地,叩首膜拜!
国子监儒生们却面色惨白。
国子监老儒荀悠面色苍白,惊的踉蹌后退两步,喃喃道:“完了……儒门,今日彻底败了……”
隨著佛偈之音,整座白马寺的钟鼓竟同时自鸣,声震九霄。
“这……这怎么可能?!”
释怀和尚浑身颤抖,几乎跪伏在地。
他猛地抬头,却见江行舟眉尾一点硃砂痣,正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
江行舟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迴荡在白马寺上空。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
剎那间,白马寺的五位首座长老、千名僧人、数百位小沙弥,竟不自觉地隨之诵念。
声浪如潮,震彻云霄,连殿前古柏都簌簌震颤!
然而——
话音未落,眾僧人们心头咯噔一下,猛然一滯!
不对!
方才江解元所诵的《菩提偈》,分明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可此刻这句,却赫然是“[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
一字之差,天翻地覆!
不仅不同,
还截然相反!
这……这是真諦?!
然而,就在此时——
江行舟骤然抬手,所有八万四千尊法相瞬间收敛,化作一道璀璨金虹直贯九霄!
他根本不给眾僧喘息之机,声如雷霆再喝真言:“——[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千名僧眾虽觉有异,却已来不及深思,竟如提线木偶般齐声诵念:“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轰——!”
佛偈既成,天地寂然。
慧日方丈手中禪杖噹啷坠地,脑中嗡嗡作响,面色潮红,猛的吐血。
他枯瘦的麵皮剧烈抽搐,心中仍迴荡著自己默默念诵的,“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可唇齿间吐出的,却是截然相悖的佛法禪机!
“噗——!”
他一口心头血喷在杏黄袈裟上。
五位首座长老心头大乱,如遭雷殛,修为越高者身形晃得越狠。
藏经阁首座长老,七窍沁出血丝,周身佛光黯然。
伏魔院首座长老竟踉蹌跌倒——这是佛心崩裂之相!
眾长老、高僧们修为境界越高,反噬越厉害。
而小沙弥们佛法低微,反而稍微好些,只是看到周围僧人们的惨状,嚇得手足发抖,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茫然无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