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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无人可批判(五千字,国庆快乐)

第176章 无人可批判(五千字,国庆快乐^)

当日,过了午时也未见有什么仙驾贵客登门,少微便未再將姜负这句隨口之言放在心上。

身体精力仍在修復中的姜负吃药后午睡,小鱼在书房中练字,然而一个又一个大呵欠將笔下字吹得都变了形,字比人更先一步睡著。

墨狸出门去了小院,此番他一连消失五六日,小院中的匠工便似丟了领头狸的雏鸭,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故使人暗中前来姜宅询问情况,再加上小院里的鸡鸭下了许多蛋,攒了好几筐,墨狸听到这里,遂立即前去主持大局了。

赵且安也出了门,一则听一听近日消息,二来需增长有关长安酒水的见识,实则他並不清楚近来是否有什么新酒出现,此次入京虽久,他却並无品酒雅兴,偶尔喝两碗也不过隨口乱喝对付,並没有任何讲究。

姜负向来喜爱追逐新鲜事物,从酒水到香料再到鞋履,从前在桃溪乡,家奴每每送去的东西里,许多都是正时兴的物件。

因此此趟出门,需恶补的见识並非只酒水这一门,要及时跟上长安城的诸般风尚才算合格奴僕。

墨狸与家奴相继出巢去,在家中待了好几日的少微眼见姜负的情况稳定下来,也打算出一趟门,偷偷去看望刘岐,也好理清此番诸多未解未完之事。

既要偷偷去,自要掩藏行踪,夜行衣虽有好几件,却不適宜白日里穿用,少微在衣箱里翻找一通,找到一身男子窄袖玄袍。

那是她隨刘岐一同去捉拿胡生时穿过的护卫衣袍,她穿回家中,小鱼积极浣洗晾晒,叠好后放入衣箱。

少微便利索换上,又將垂髻拆散,对镜摆弄一通,简单束作男子髮髻,末了用阿鹤所赠之物將面色涂黑,一切就绪后,再整体看向镜中,直起腰背,肃起面孔,便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威风护卫了。

正待溜出去,然而未及推开的房门先被人从外面叩响,咏儿的声音传来:“……少主,有贵客到!”

少微这几日轻易不见任何登门之客,此刻急著出门,更是直接道:“我要养伤,不见。”

却听咏儿的声音里已泄露出几分激动:“不是寻常贵客,少主,是鲁侯与申屠夫人还有女公子!”

咏儿这几日也没少听说外头的传言,此刻眼见这传言被坐实,作为参与者,激动之情难免不好掩盖。

房中的少微大吃一惊,阿母来了?阿母来看她?阿母竟主动亲自来看她?

看著身上衣袍,少微心中慌慌忙忙,手上乱乱糟糟,口中急急匆匆:“……请去厅中,等我过去!”

咏儿刚应声“诺”,又听房中大声道:“等等……请至此处,来我居院!”

厅中原是待客处,阿母已亲自来,她若这样疏离,显得她是个多么怠慢乖戾的坏孩儿!

本该跑去相迎,怎奈样子古怪,少微急得不行,慌忙脱掉身上护卫衣袍,抓起方才脱下的衣裙,里里外外往身上套,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动作太急,柔软丝衣被手肘撑得裂开,她绝望烦躁“啊!”一声,只好又从衣箱里另行掏找。

少微出入神祠,所著皆是巫服或官服,她十分疏於打理自己的私下日常,並不置办许多衣裙,此刻隨手掏出一套因顏色鲜亮扎眼而不曾穿过鹅黄绣白梅裾裙,匆匆穿好,系上繁琐衣带。

復又將头髮重新拆开,却已来不及去梳髻,只取丝带系在脑后,便奔到铜盆前,疯狂掬水洗去脸上涂抹之物。

姜宅不算很大,刚洗净脸,便听外头有了脚步声,並咏儿的通传声:“少主,冯家女公子到了!”

少微丟下擦脸的巾,跑过去,抢先伸出双手將房门打开。

门外石阶前,只站著被佩扶著的冯珠,鲁侯夫妻並未急著跟来。

冯珠看著匆匆开门、乍然出现在视线里的少女,鹅黄裙崭新却欠缺细致整理,眉眼与额角细小绒发尚且潮湿,没梳髮髻,无任何饰物,耳边碎发被著急开门带起的风飘飘拂起。

乾乾净净,却也潦潦草草,好似黄白相间的狸,匆匆舔舐过毛髮便来见人。

而其双手仍紧紧抓著门边,圆圆眼眸一眨不眨,带些不確定地问:“……阿母怎会来此?”

“因为晴娘在此。”冯珠轻声答:“阿母养好了病,便来找晴娘了。”

少微依旧不敢妄动,试探问:“阿母……都记起来了吗?”

冯珠鬆开佩相扶的手,独自踏上石阶。

她一条腿残跛严重,少微本该去扶,但此刻又怕惊扰到这真正的仙驾。

午后的秋阳灿然剔透,漏在台阶上,隨著冯珠的踏入而斑驳晃动,仿佛有了呼吸生命。

冯珠的动作艰难缓慢,如同跋涉过无数日夜,再次直面那座生命里的黑山,但她务必要走过去,找回那一轮自无边黑山里升起的太阳。

少微扶著门边的双手慢慢垂放,但仍不敢放肆呼吸。

“对,阿母全都记起来了。”冯珠回答间,已站上最后一节台阶,她伸出残缺的那只手,牵起少微一只手,道:“来,阿母说给你听。”

少微怔怔低头,看著被阿母牵著的手。

全都记起来了,无疑意味著数不尽的痛苦回忆与漆黑过往……

少微不是很敢听,但阿母牵著她,她便一边跟著走进屋內,一边听阿母说:“我记起,晴娘出生时,天光大晴,哭得震天响,將我的哭声盖过。”

“晴娘两月大时,逗引即笑,趴臥可仰首,扶腋可稍立。”

“待满三月,喜喔喔作语,唯口水过甚总湿襟,嘴巴从早到晚亮晶晶,下頜反覆起疹。”

“周岁,会唤阿母,蹣跚行步,若捏及脸颊与手足,皆要咯咯大笑。”

“两岁,会替阿母擦泪,被阿母训斥后,还要偷偷为阿母盖被。”

“至五岁,很少再笑,一张脸凶巴巴,会为阿母扑咬恶人。”

“待八岁,身上好似生了牙齿,衣裳总是破了又破,但刚有了力气傍身,便凡事都要替阿母去做,不管遇到什么人,都要拦在阿母前面……”

少微怔然的目光从被阿母牵著的手上慢慢上移,看向阿母的脸,阿母眼中含泪却带笑,拉著她在案后的蓆子上坐下来,道:“还有许许多多,好些你未必记得,待日后阿母慢慢说给你听。”

“阿母今日来,是要与你说一说当日分別之事……”冯珠声音更轻了:“那日千错万错都是阿母的错,阿母神志不清,做了错事……但你可愿听一听阿母的解释?”

少微即刻点头:“愿听!”

却又赶紧摇头:“但阿母没错!”

“不,错就是错,既来拼死救我,纵是陌生人,我又岂能动手伤人?不能因为我是阿母,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冯珠眼神一片清明,眼底却慢慢冒出泪光,泪光中逐渐拼凑倒映出那日的情形。

重提旧事,便要重揭伤疤,但这伤疤揭开,先冒涌出来的,却是晴娘的血。

晴娘还只是个娃娃时,便要被不断地取血,这样血腥病態的日子年復一年,而在那匪山中原就度日如年……她在崩溃中麻木,又强令自己决不许疯掉。

可她实在看不到逃出去的希望,晴娘十一岁了,而她失踪已有十三年,父亲母亲是否还在人世都不可知……这样无止境的煎熬,何时才是尽头?

她没有答案,她什么消息都无法得知,她只能浸泡在绝望里,只看得到女儿再次被取血,仅仅是为了保护她而妥协,那日她跪坐在桌案旁,呆呆看著尚有残余血跡的陶碗,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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