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这些日子里,一直困扰他的宁远侯之事,他想了想,也决定去一趟。
他看着辛九穗,“那就走吧。”
辛九穗却略显狡黠地摇了摇头,“我与孟姐姐一见如故,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孟姐姐不会嫌我烦吧?”
孟青筠一听她只是来传信的,登时好感就来了不少,再加上两家长辈故交,辛九穗学识不俗,刚好有伴,便笑着道:“怎么会呢,求之不得。”
齐政摊了摊手,只得转身出了门。
在洛水桥头的一处茶肆中,他见到了等候的梅心竹和坐在茶肆里双目无神的梅天赐。
梅心竹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梅天赐,暗叹一声,看着齐政,“齐公子,一起走走吧。”
齐政点头,和披着斗篷的梅心竹一起走出了茶肆。
枯枝残雪,青衫红衣,远远望去,倒也有几分般配的样子。
“今日之事,叨扰齐公子了。”
“无妨,梅公子突逢大变,心性不稳,也是正常,待他慢慢想通了也就好了。”
梅心竹扭头看着他,“如何想通?”
齐政想了想,“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梅心竹轻叹一声,“家族亲情和道义,又岂是那么容易决断的。”
齐政没有说话,慢慢走着。
二人沿着洛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回到了茶肆。
齐政告辞离开,看着齐政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梅心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服气。
对自己的容貌家世都很自信的她,不相信齐政对自己全无感觉。
世人常言,情不知所起,但实则都是有迹可循。
见色起意,财帛动人,抑或不服输地把自己输进去。
而另一边,坐上马车的齐政,缓缓回味着方才的对话。
其中有两个看似平常,实则很重要的信息。
宁远侯如今的作息还是跟以往一样,这就说明,宁远侯掌控步军营基本没费什么力,也从另一个角度,再度证明,宁远侯和威远侯的决裂,或许真的有问题。
梅心竹这次来找自己,还是宁远侯支的招,宁远侯这是打的什么算盘?真就希望脚踏两条船?
不过,齐政对梅心竹的隐晦示爱并没有什么心思,家里还有一个“女老师”在等着自己呢!
齐政掀开侧帘,这中京的风,是越来越诡异了啊!
与此同时,在中京府衙斜对面的一处酒楼之中。
二楼的雅间内,一个中年男子对着身边的老妇道:“大娘,那儿就是中京府衙的大门,你一会儿就过去,敲响那面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老妇看着男人,后退两步,朝地上一跪,“老婆子多谢恩公.”
男人连忙将她扶起,“大娘,快去吧,咱们尽早让那些恶人伏法,为您的家人报仇!”
片刻之后,一个老妇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走向了中京府衙的大门。
走到门口,她伸手按了按怀中的诉状,走上前,奋力举起鼓槌,擂响了登闻鼓。
咚!
咚!
咚!
一场引发中京城剧变的巨大风波,被一个老妪举着鼓槌,悄然掀起。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