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外面闹出了动静,谢观怜这一夜却睡得很安静。
她是被胃里恶心惊醒的,醒来时才发觉营帐中已经无人了。
沈听肆不知道去何处了,小雾现在也没有过来。
她披上轻薄的外裳撩开帐门,打算寻人问问发生了何事。
外面刺目的光落在她的眼皮上,下意识用手挡住,然手还没有放下来,士兵便将她拦住。
“娘子请回。”
沈听肆不在她不能随意出去,这段时日谢观怜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没有强闯,站在原地望着士兵,柔声问:“小雾今日怎么没来?”
每日在他离去后,小雾就会来的,但今日却迟迟没有出现。
士兵恭敬道:“小雾姑娘似乎遇见旧友了。”
当听见士兵说小雾遇见旧友,谢观怜怔了一下。
在这里,哪里来的什么旧友?
谢观怜心中正疑惑着,紧接着那士兵暗自往她手中塞了一封信,道:“这是小雾姑娘给娘子留的。”
小雾连字都识不全,会留信给她?
谢观怜垂头看去,还没看清手中的信,忽然闻见一股怪异的淡香后方才察觉不对。
这不是沈听肆的人。
但她发现得已为时已晚了,眼前恍惚地摇晃几下倒在了地上。
士兵见她昏迷,当即揽腰将她扛在肩上,避着人悄然往另一边过去。
士兵出了营帐,刚将她放下,吹哨传信。
谢观怜的营帐周围一向许多人看守,为了能将她偷掳出来,陈王用尽了潜伏在敌营中的探子,还派了张正知特地在外面接应。
很快,守在外面的张正知赶了过来。
他翻身下马,问道:“下了多少药?”
士兵道:“不多,娘子等下应就能醒来。”
“嗯。”
张正知屈身蹲在昏迷的谢观怜身边,拨开她颊边的长发,盯着这张娇艳粉嫩的面容,唇角扬起:“观怜姐姐,终究你还是在我手上。”
上次对她没有警觉心,所以让她轻易逃脱了,现在不会了。
他倾身抱起谢观怜,翻身上马。
“撤。”
不知过了多久,谢观怜被马上的颠簸弄醒。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她没有打草惊蛇,继续佯装昏迷,隐约听见察觉马停下,有人在禀话。
“大人,似乎是发现了,出去的路都被围住了。”
张正知没料到沈听肆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抬头觑向上空的日头,道:“先寻个地方躲一躲。”
为了不被沈听肆发觉,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只能先避着。
“是。”
下属去寻地方隐匿踪迹。
张正知抱紧怀中女人,低声呢喃:“怜姐姐,我不会将给你给他的。”
谢观怜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怔。
是张正知。
正当她暗忖着如何从张正知手中逃走,身子陡然坠下,她及时压住惊呼没有发出声,下一刻稳当当的又被人接住了。
少年含笑的腔调慢悠悠地传来:“怜姐姐醒了这般久,还不睁眼吗?”
张正知翻下马将缰绳丢给身边的人,含笑地凝睇怀中女子黑鸦似的眼睫扑簌地颤着。
在他说完后,她仍旧没有睁眼,仿佛还陷在沉睡中。
张正知挑眉,“再不醒,我便要亲你了。”
说罢,也没给她回应的机会,俯身凑去。
“张正知!”
女人音含惊慌,纤玉指腹抵在他的唇上,别头留给他白皙的耳畔。
张正知慢悠悠地抬眸,好笑地看着她泛红的耳畔,倒也没继续往下。
他顺势抬起头,笑得无害遗憾地轻叹:“我还以为怜姐姐还昏迷着呢。”
谢观怜从他怀中挣扎着下去,脚尖甫一落地,张正知一臂捞起,让她靠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