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到有点耳鸣,恍惚间?,感觉他?的声音挂满了心疼。
就像,他?安慰苏婉婉那样。
眼泪掉得更厉害。
她其?实并不想哭的,只是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难过不受她的控制,她深爱周聿泽两年,这个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马上扭转。
爱随着血液融入了她的身体,与她介怀的因素一起毒遍全身。
“我一开始的本意就不是让你离开。”高高在上的人一点一点拆解他?的骄傲,笨拙地掰成挽留的桥梁,“我想把你留下来。”
周聿泽没说过什么软话,这大抵是他?将姿态弯得最低的时候了。
莫晚楹将脸贴在了曲起的膝盖上,长裙柔软的料子替她擦干了眼泪,她的声音闷闷:“我原本以为,我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你手心里月亮的倒影,可谁又愿意做倒影?”
她给的可是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声音哽咽:“周聿泽,你直接否认了我这个人,现在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周聿泽搂住她的双臂逐渐失去力气。
她没有剧烈地挣扎,但是她的话长满了刺,一字一句都锋利,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越是靠近她,对她造成的内伤就越大,这是一种用任何?手段都解决不了的矛盾,他?在初遇时种下的因,注定会在今天结出?这样的果。
“在剧组的那些天,我不知?道?你在苏婉婉面前表现的种种是不是故意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只是你表达情绪的工具,可我那个时候……”她几度哽咽,“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能……”
将她的心践踏到泥地里。
被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咬着牙,努力将这句话说得清晰。
身后,周聿泽的气息逐渐远离、远离。
他?的双目泛红,一步步退回门边,沉默地注视着抱着双膝背对着他?的莫晚楹。
气氛僵持,空气仿佛凝成了冰,莫晚楹终于控制住眼泪,冷静下来,从地上起身,去卫生间?洗干净脸,继续旁若无人地收拾行李。
来来回回间?,她看到周聿泽站在主?卧的阳台上,嘴里咬着一根烟,头微垂,整张脸的表情隐藏在飘渺的烟雾里,偶尔从缝隙里漏出?点点亮光,那是跳跃在他?眼睛里晦涩的情绪,如同夜里寂静燃烧的山火,蔓延成片,汹涌又无声。
周聿泽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她只偶尔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那是在他?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
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很差。
或许在他?心里,是有喜欢过她的吧。
不然像他?这样冷静克制、骄傲矜贵的人,不会找这种破借口将她带回来。
但不可忽略的是,年少的白?月光还留在他?的心里。至少,他?在山上慌张地寻找苏婉婉的时候,月光还没有完全消弭。
可她又算什么呢?
一个日久生情的新?欢?
既然这么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都可以被遗忘,那她这捧月亮倒影,取而代之?也太简单了。
假以时日,周聿泽,还会喜欢上别人。
*
行李箱被物业人员用小推车拉到了小区大门。
叶千洵在不远处朝她鸣了下汽笛,驱车逐渐靠过来,下车的时候骂骂咧咧:“靠!这物业是姓周的吧,死拦着我不让进去。”
莫晚楹眼睛疲惫地瞅了他?一眼:“谢谢你,等我这么久。”
明黄的路灯之?下,叶千jsg洵眼神毒辣:“你怎么又为那人渣哭了?”
那眼皮红得,都不用上眼影。
莫晚楹累到表情麻木:“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他?都对我做过什么。”
“那还用说吗?”叶千洵翻了个白?眼,“人渣都大同小异。”
“我自己也很笨。”莫晚楹丧气地低下头,“什么都没察觉到。”
叶千洵眼神怜爱:“爱情让人发昏,这不能怪你。”
莫晚楹终于被逗笑:“你的心长得真偏。”好话都顺着她说。
“我又不开法庭,这么公正?做什么?”叶千洵将最后一个箱子放进车后座,为她打开副驾车门,扬了扬下巴,意气风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