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依旧独自一人坐在竹屋前,身边的熊猫也像个人似的,坐在一旁。
是啊,对別人而言回家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夏夜有些喧器,没有冬日里这么寧静,张良在竹屋前坐了很久,他的家不在了。
韩王的王宫成了一片废墟,秦军在那片废墟之上建设了官府。
而自己的家也早就毁於战火,张良真的很想念家,也很想念家人。
可到了如今,六国不復存在,他也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不远处的草地上飞过几只萤火虫,张良看到了与萤火虫玩闹在一起的孩子。
不知不觉张良也跟著笑了。
人间有好风景,也有不好的风景,张良也很喜欢这里的美好。
翌日,乌县令一早就来造访。
“听夫子矩说,你想家了?”
张良喝著粥,古怪地看了乌县令。
乌县令也为自己的八卦与好奇,有了些许不好意思,这確实不该八卦了。
乌县令咳了咳嗓子道:“我知道你的事。”
张良吃粥的动作稍停。
乌县令接著道:“你母亲过世,你却一直没有成家,你在三川郡宅子其实还在————”
张良又开始了喝粥,顺便又不悦地瞥了一眼这个县令。
乌县令站起身,有些痛心疾首地道:“我就早说过,我就早就说过————”
张良搁下碗筷道:“我去教书了。”
谁知,乌县令还跟在后头喋喋不休,“我早就说过让你在蜀中成个家,你非不听,这么多蜀中姑娘要嫁给你,你非不要,你体弱也无妨,你长得这么俊俏,还会教书,有的是姑娘给你种地,大不了取个壮实的。”
“你看看你————”乌县令还在指著他道:“年轻的时候不把握,你在蜀中没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六年了,年轻的时候不把握,你看看你现在,白髮都有了!”
张良確实有了几缕白髮,但並不在意,直到走入书舍之后,乌县令的喋喋不休才停下,看来是去他的县府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乌县令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张良知道他喋喋不休的苦心,似乎也是在说:兄弟,你值得有更好的,该有更好的。
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这个朋友设身处地的著想,一辈子能有这样的朋友不多,至少有这么一两个便足矣了。
张良面对著孩子们的问好声,走入书舍就开始了今天的课。
今天所讲的一堂课是有关法的。
秦重法这是常態,不仅仅是县里,现如今的大秦不仅没有放鬆,更是比以前看得更重,对秦法的教导,都要从孩子开始了。
隨著张良的讲述,今天这堂课就別开生面的开始了。
秦对各地的夫子管理越来越严格,对夫子的水平要求也越来越高,並且要求夫子们教课的內容,教课的內容必须按照太学府的要求而来。
秦法的教导便是其中之一,以后的孩子们对秦法的认知,会比他们的长辈们了解的更清晰,同时更加强了对道德的建设。
足可见,皇帝很重视大秦的下一代人。
张良觉得这是皇帝更加集权的另一种体现。
新帝八年的盛夏,关中正值酷热,公子高又一次来到了陇西,他见到了陇西田地里种满了粮食,有人家正在田地里劳作。
从陇西而过,公子高见到了乌鞘岭边的长城,长城的建设依旧没有停止,正在一路向西,最终会与嘉峪关相连。
公子高来到武威县,又见到了韩信。
韩信留了一些鬍子,正坐在牛背上看著书。
直到公子高走到了他面前,牛停下了前进,韩信这才意识到有人拦住了路,再一看原来是公子高。
韩信下了牛背,行礼道:“公子。”
公子高抚须道:“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
韩信將书夹在腰间的腰带上,他牵著牛道:“我最喜看书,平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公子怎来武威县了?”
“奉皇帝詔命,来这里看看。”
韩信道:“奉皇帝詔命散心?”
“呵呵呵————”公子高笑著。
韩信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就跟著笑了起来。
公子高解释道:“群臣都希望皇帝能够出巡。”
“出巡?”
韩信的眼神又有了光彩,追问道:“去哪里出巡?”
“东巡。”公子高神色有些犯难,再道:“但在东巡之前,皇帝应该西巡,西巡是歷代秦王都做过的事,秦王要巡视自己的边境。”
“可能是皇帝真的要西巡了,先让我来这里看看,而后皇帝就会来一趟西军,看看西边边境的情况。”
言至此处,公子高有些担忧,他道:“在我年少的时候,父皇有过几次西巡,而最后一次西巡之后,就开始了北伐战爭,若现在的皇帝西巡,我担心会有人向皇帝进言,发动战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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