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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泰是雷厉风行的人,一回到军机处就安排起任务来,还把最容易得罪官僚和地方的任务,交给了马尔赛。
马尔赛是最不喜欢得罪人的人,现在鄂尔泰让他得罪人,自然是让他万分难受。
但他也只能硬著头皮接受这个任务,且因此让军机章京写廷寄给户部的堂官,要求他们做这事。
户部满尚书海望和户部汉尚书史贴直在收到廷寄后,对这样的改革都很惊诧。
他们还以为弘历这位皇帝早忘了此事,而不再计较了呢。
海望还就不禁嘆气对史贴直说:“看来,上次押运工程款去河南的户部官员坠崖且帐目毁坏后,不但没让主子因此罢休选择忍下这口气,而是准备著改制,把上上下下的人吃饭的锅给掀了。”
史貽直面露苦涩:“那依明公的意思?”
“主子既然要掀锅,我这做奴才的还能怎么办?”
“明公也不是不知道,主子杀旗人是不用过三法司的。”
海望惨笑了一下。
他明白史貽直是希望他可以阻止此事。
但他可没有这胆量,且把原因也告诉给了史貽直。
而且,海望还主动对史貽直说:“你们科甲官员倒是可以伏闕,可以辞官的,正所谓,君不明,当諫,君不纳,当归!”
史貽直明白海望这话的意思,是想让他们科甲官员去反对。
但他们科甲官员哪里敢反对。
別说伏闕不可能,就是辞官也不敢的。
毕竟,如今科甲官员因为有勛戚出身的官员抢很多位置,已经没办法垄断官位。
所以,科甲官员要是辞官,只会便宜旗籍官员。
要知道,八旗旗人一直都有接受朝廷官方的普学教育,所以完全可以代替士族出身的科甲官员的。
“我们科甲官员信的是圣人之学,是天子有昏聵之君当諫,是天子不肯纳忠臣之言,当归!如今天子这样做,是为整飭吏治、节天下钱粮、让利於民,乃仁政也,哪有諫阻的道理。”
史貽直为此也就说了一番很正义凛然的话。
海望听后有些讶然,而因此不禁笑了笑:“没想到公如此持正,可谓国士也!”
“海公谬讚!”
史貽直笑著回了一句。
於是,海望和史貽直也就很配合的集合户部各司郎官,开始確定起损耗范围和协餉標准来。
如此一来,弘历要改革户部钱粮调运之制的事,也就难以避免的通过户部的中下层官员的传播,而在朝野间流传了开来。
伊格纳季也在这不久后,就知道了清廷还要改革户部钱粮调运之制的事。
这让他立刻认识到,如今的大清皇帝的確志向不小,在有意进一步整顿財政管理和提升后勤供应能力,是在为將来进一步扩张做准备。
但伊格纳季知道自己作为外使,干预不了清廷內政,也就只能问著纳延泰:“你们主子加强户部钱粮调运管控,不惜让利於商,摆明就是要为將来扩张铺路,迫使贵国上下所有人都被进一步绑在他的战车上,去为他建功立业,公等为何就这么坐视呢?”
“你们能阻止你们陛下的意志吗?”
纳延泰则反问了他一句。
伊格纳季沉默了,隨后又说:“如此,首当其衝的就是你们蒙古诸王公会更加难以封建自治的!”
纳延泰深呼吸了一口气,进而怒视他:“你们不能只指望我们蒙古王公,我们能怎么办?”
“你们只要不派大兵来,我们就永远没有办法!”
“噶尔丹够厉害吧?结果呢,在已於关內站稳脚跟的朝廷面前,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们如果不想失去在这里的好处,必须捨得下本钱发动大兵征討才可!现在也只有你们捨得出本钱才能改变我们主子的主意。”
“告诉你,现在,我们国舅已经到了朝鲜,东北通贸指日可待,留给你们从容发兵且联合准噶尔征服大清的时间可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