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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二人听后都笑,任谁都知晓得康令仪身为掌门独女,向来深受宅中几位夫人喜爱。便连费疏荷这正室大妇、亦对她视如己出,她与裴香草二人,却都能算得康大掌门的掌上明珠。
贺元意将来这差遣交付时候,所铸法器若是存着一点考虑不周的短板,怕是真要招来几位夫人怪罪,那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唐玖与这位常在器堂做事的师叔相见机会却是不多,躬身施礼过后,便就未放过这难得的求教机会,向后者请教起了法器的养护之法。
说起来这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同样两件法器,若是一方温养得法、一方放任不管,那么待得岁月推进过后,其威力便已能称得“悬殊”二字。
唐玖自小未少过宗长教诲,但法无定势,对于不同的法器、温养之法却也有所不同,贺元意作为二阶器师,自是能言简意赅的为这师侄精心设计一样合用之法。
只是他这边方才言到一半,便就见得此地主人野瑶玲已经越步出来。
自成了道基过后,野瑶玲也已褪去了那副鹤发老妪的模样,重回了玲珑身段与一副好颜色之后,岁月只在其眼角留下来几丝细纹,提醒着旁人这美妇早已不是了二八佳人。
今日法会野瑶玲本不想开,却是康荣泉极力要求。已经从周宜修手中全盘接过了重明宗灵植一事的后者,现下却已是故传功长老裴奕一脉的头面人物。
重明宗这些年确是日新月异不假,但裴奕一脉却也难称兴旺,这些年甚至只有康荣泉一人独挑大梁。
野瑶玲以耄耋之年历经辛苦筑成道基,固然前路曲折、叶品低劣,但却需得要发些声量出来,好叫诸位长辈知晓。
而今重明宗上下和睦是真、少有人不挂念裴奕亦是不假。可康荣泉却也晓得,打铁终须自身硬,只盼着师门宗长的额外照拂却也不行。
现下这一团和气的局面便连康大掌门都不敢断定能一直维持,退一步讲,便算重明宗这风气真就不改,但内中各脉的争斗却也还是会有发生。
重明宗现下到底也是执掌一州、拥众过千的金丹大宗,如若真想还着一直似康大掌门当年,领着大小猫三两只挣扎求生时候那般埙篪相和、不生争执,才是天真。
事实上,随着二代弟子陆续掌权,或为资粮差遣、或为争夺弟子,互相之间便就已经有不少龃龉暗生。
不过他们这一代人,到底是自小一路相伴修行过来的,便是出手算计、又哪舍得用了太狠的手段?
只是随着这腹中怨气聚沙成塔之下,往后总有好言好气解决不得那等时候到来,届时康荣泉身为一脉之主,自是需得有充足底气、才能为本脉弟子挣得前途、资粮。
野瑶玲越步出来不久过后,院内众修便见得康荣泉业已迈步入门。
后者这一二年亦是深居简出、见不得人,这是因了其大部精力都落在了培育康昌懿、康昌晞兄弟二人自颍州费家那百果秘境中得来的三元藤上头。
依着典籍所记,这品阶高达二阶上品的灵藤每隔半甲子,便就结出来九枚三元果,每一枚都能当得筑基真修十年苦修,却是一类相当珍贵的灵植。对于而今的重明宗而言,自是能算得一样紧缺物什。
如若康荣泉能将其培育成功,那重明宗的底蕴便也能跟着再涨一分,确是件了不得的好事情。
只是这事情还难成行,康荣泉这些年便连段安乐的清剿都未响应,只与周宜修闭门专研培育之法,便算足足焚膏继晷了一二年时候,也不过才稍稍有了些眉目。
若是再过些时候还是进展不大,说不得便就要求请费家稼师亦或是奔赴凤鸣州去寻储嫣然指点了。
康荣泉照比从前,身上那丝不羁之气近乎见不得半点,整个人亦也变得寡言许多,失了从前那跳脱模样,却是与裴奕性子愈发相像。
待得他入院过后,此番为野瑶玲庆贺的同门便算悉数到齐。野瑶玲却也晓得康荣泉之心意,为了今日这场法会,她却亦不晓得是做了多少准备。
但见得这小妇人身形款款,踩着一双雪白香软的小脚拾阶而上,登上了院中灵池中央搭建的高台,莲沉而坐、结印讲法。
野瑶玲自小便就在水法上头下了诸多苦功,莫看她才成筑基,但若仅论此一道,她在重明宗内还真能算得颇为见地。
加之此次法会又无外人在侧,野瑶玲自也少做了许多保留、满是精义。
这番讲法确是能称得“鞭辟入里”四字,野瑶玲做过多年育麟堂执事,教育弟子本就是其擅长之事。
是以但见其盘坐在灵池高台之上,往往只三两言便就能释义一处难悟之处,自是令得院中同门大受启发。
漫说如唐玖这些小辈,便算匆匆赶回、好做主持的康荣泉,亦也从野瑶玲的讲法之中受益颇多,这倒是他来前未曾预料到的。
毕竟他现今修为已至筑基中期,便算与一众宗长论道参法,亦也难得什么启发。今日听得野瑶玲讲法能有所获,却也足能称得惊喜。
随着野瑶玲声音止住,池面上生起的细密水纹亦也渐渐平息下去,其身上那条八面垂落的鲛绡裙摆裹着晨露微光,又为她本就姣好的面容增色不少。
她又踩着一双赤足,从池面上迈回院落中间,面生淡笑、脆声自谦:“今日不过一家之言,难免贻笑大方,还请诸位同门多多指点。”
“不敢不敢.”
“师姐今日讲法、确是令我茅塞顿开!不得不服!”
耳听得野瑶玲这番讲法换来了一片发自真心的溢美之词,康荣泉便也觉欣慰不少。便算这法会都才刚刚开始,但后者的目的却也已经达成了大半,对于康荣泉而言,这场法会自是足算圆满。
按照后续安排,野瑶玲过后是要康荣泉上台讲法。后者的木法修行同样冠绝同辈,便算同修一法、最受宗长看重的段安乐在此道上的造诣,也要被康荣泉比了下去。
只是还不待康荣泉登台,便就见得还有一人手持符牌,迈步进来。
“师叔怎的来了?”
康荣泉看着进门的叶正文有些惊喜,却听得后者笑声言道:“掌门要会个客人,我留不得,便就来你们这里凑个热闹。”
“师叔,是谁”
而此时的重明宗的议事堂内,康大掌门正仔细端详着对面落座的那位俊俏和尚,久未开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