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年间,大海盗汪直被浙江巡按使王本固诓杀。汪直死后,其部众失去约束,倭寇之乱反而加剧了。可见,杀死一两个贼首,于大局根本就是于事无补,还会透支朝廷的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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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困守京师,对于外界的了解只能通过各地的奏折,了解到的消息是非常失真的。不过从字里行间,他还是感觉到了大明南北的巨大割裂。这种割裂体现在方方面面:南北朝廷的割裂,士大夫之间也有割裂。
北方文人嘲讽南方士大夫“柔弱浮华,空谈误国”,南方则鄙夷北方“粗鄙野蛮,不通教化”。这种地域偏见渗透到社会各阶层。
南北武力差距目前还没有完全体现,但是经济差距已经到了非常离谱的地步。郑芝龙那厮手里不过几百条船,纠集了三万多乌合之众而已,每年创造的利润却超过了一千万两。
朱由检费劲巴拉,豁出去才刮了不到一千万两的税,整个国家收入比不上一个破海盗,真的是太荒谬了,朱由检承认自己眼红得可怕!
在招抚郑芝龙的问题上,朱由检犹豫了。现在郑芝龙集团已经非常可怕了,袁崇焕怂恿他集中力量将东南倭寇一举剿灭,福建总兵陈继盛打小报告投诉袁崇焕就是瞎搞。
他现在如履薄冰,手下战死了不少,一不小心就要重蹈俞咨皋的覆辙,再次把福建水师葬送。他强烈建议皇帝见好就收吧。
其实朱由检犹豫的倒不是剿抚问题,是他犹豫着要不要将郑氏集团这个怪物并入大明的卫所系统。要知道,原本历史上这样干,结果郑芝龙成了福建的土皇帝了。
郑芝龙这个人,年少成名,人生过得太顺利了,中年却成了废柴。他其实算是无国籍人士,对于大明、对于自己的民族,根本就没有什么认可度可言。受大明诏安他没有任何心里压力,往后滑跪满清、出卖南明皇帝他也没有任何羞耻感。
最终,朱由检还是决定不要引狼入室了,下令诏安郑芝龙,封其为海防游击、东番总兵官。
让他留在东番,继续经营自己的老巢;他手下的船队不许再劫掠大明的官船、商船,至少明面上不能这样干;允许他的商队靠岸贸易,但要交税;命他和福建水师合作,绞杀除他自己以外的倭寇。
说是招抚,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停战协议,在郑芝龙和大明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前提下,先罢战,对付其他的海盗团伙和红毛番。
但这只是暂时的:要是大明水师发展起来,他就是一辈子的大明忠臣;要是大明被流民和建奴打垮了,郑芝龙肯定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岛主。
敲定招抚事宜之后,福建海贸恢复正常,福建的动乱也逐渐平息。各家要求袁崇焕归还租借的大鸟船,甚至宁愿不要那一百两的租金,但袁崇焕却以“未满一年”为理由继续拖延。如此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弹劾的。
大明上上下下闹腾了三个月,终于消停了下来。结果自然不是非常圆满,改革也必然不彻底,但至少朱由检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税,大明也没有因此而玩完,又活了半年。朱由检有些开心。
崇祯元年八月十四日夜,月亮又大又圆,随着紫禁城里的一声啼哭,朱由检的大女儿出生了,母女平安,朱由检眼泪都攥出来了。
孙世绾有一丝丝失落,除她以外,内廷外朝,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她要是生男孩,才是真的麻烦!
不过朱由检倒是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他潜意识觉得,大明是没有下一代皇帝了的,所以男女对他来说其实意义不大。
他巴不得全生女儿,省得那帮大臣挖空心思,提前投注,甚至让他落水,喜迎幼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