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牛你笑死啦?”
岳家军大营内,杨再兴一脸惊诧地看着牛皋,大声问道。
其他诸如张宪,岳云、王贵、赵云、梁兴、周青、吉青等大将全都哗然。
岳云叫道:“牛叔叔,你擒杀金兀术,这是贪天之功,只是起死回生,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啊!”
“对啊,对啊!”
“你说,你笑死之后,咋又活过来的?”其他大将笑呵呵地,七嘴八舌问道。
此刻,岳家军大营内喜气洋洋,众人烹羊宰牛,饮酒欢笑,更有人角抵斗舞,欢声震天。
这边众大将围坐一团,听着神采奕然的牛皋吹牛。
就听这黑脸汉子高声叫道:“老子骗你们干嘛?当时,确实死了的!就觉得着脖子越来越紧,一丝丝的气息也吸不进了。过得片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咋又活了?”
“咋活的?”牛皋牛饮一口酒,哈哈笑道,“还不是定安兄弟施展仙术,让俺起死回生?”
“仙术?!”
众人齐声大叫。
“对啊!”牛皋用手比划,“我只觉胸口被一只大手重重按压,那手一松一压,鼻子中就有一阵阵凉气透了进来。等俺睁开眼,就看到定安兄弟在那咧嘴笑哩!”
哗!
众人大哗。
杨再兴忽然凑到他的身边,低声道:“老牛,你看我这伤,能让定安兄弟,呃,帮忙”
“咋?”牛皋白眼看他,“你想让定安兄弟耗费精气神,帮你复原?”
“嗯呐~”
“扯淡去吧!”牛皋叫道,“虽然我没看到定安兄弟如何救我,可这一手想必也是消耗甚大,你只是受了伤,又没快死了,可不能这么无耻啊,老杨!”
杨再兴讪讪一笑,胸口郁闷难当,只得作罢。
这时,张宪笑道:“三凶可真是咱岳家军的天降福将啊。”
岳云接口道:“那可不,红袖姐带着我找到金军粮草,奶奶的,酒水肉类摆满了都!”
王贵道:“任剑神一剑斩了完颜决,我滴妈,这可不就相当于干死了金国二皇帝?”
众人大笑,牛皋叫道:“还有,还有!人家拉车的白毛驴,不!驴哥!驴哥一蹄子,把金兀术卵子给踢碎乎了!要不然,我还真气不死这狗鞑子呢!”
众人笑了一阵,杨再兴突然问道:“咱们,能跃马东京城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北方。
“可以,绝对可以!”牛皋突然大叫起来,“有岳帅,有三凶,有诸位,咱们一定可以光复河北,直捣黄龙!”
这话说得众人眼泪纵横,纷纷举起酒碗,大口喝酒,喝得兴致高了,纷纷放声歌唱:
“想我先英烈,纵马驱北胡。莽莽阴山下,灭种是匈奴!区区矮脚马,何能长驰逐?神州待红日,一扫冰雪途。”
歌声激昂,大有冲霄之势。
岳家军听了无不胸胆开张,神采飞扬,就在这时,一道高亢女声传来。
侧目一看,却是喝得满脸通红的红袖,站在草垛上,叉腰昂首,大声歌唱:
“锦绣沉沦,齐悲处,有人狂笑。看宝刀,双锋如雪,仇人多少?只手劈开生死路,大好山河一肩挑。幸此生,不负是奇儿,擎天啸!”
歌声传遍军营,众人热血沸腾,纷纷跟随跟唱,一时震荡风云,壮怀激烈。
就在众军士随着红袖高唱之际。
贾鲁河上,一艘大船缓缓驶来,一杆大旗,上有红色纱绣云纹飞虎旗,猎猎作响。
旗杆下,一众禁军持枪肃立,如阵云铁璧。
为首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
当昂扬的歌声传来,他的耳朵动了动,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那张飒白如同刷了大漆的苍老面容上,缓缓浮现无数沟壑。
他在笑。
笑得如同要吃鸡的狐狸。
又阴狠,又淡漠。
老太监淡淡地说道:“不过是打了场小小胜仗,竟如此沸反盈天,放浪形骸?”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果真是一群臭丘八,不敬尊上,不知进退。”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破了汴京城,斩了完颜宗弼,杀了完颜决呢!”
“真是不知所谓!”
这时,一个近侍上前接口:“公公所言极是,这岳飞不听调宣,真是取死有道。”
老太监冷笑道:“当年我干爹米公公曾说过一句话,杂家永记于心。”
“公公,却不知米苍穹米公公所言为何?”
老太监看着阴云密布的天际,悠然笑道:“人啊,得认命!”
“认命?”
“在你最辉煌的一瞬。”老太监有些怜悯地看向岳军大营,“下一刻,便是败亡之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