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城隍庙主体虽然没有任何偏向,一些神灵却有自己的意志,认为苏季好好的监日灵将不当,去搞什么财神信仰。
如今,苏季若是从阴阳界揭露财神钱公的真面目,别的不说,至少那些如同守门灵将邓大学士这样被财神钱公拉拢的神灵,不会继续支持财神钱公了。
于是乎,苏季立即开始发力,先是派出王蒙与任河两位监日灵兵,按照夜游灵将的指引寻找当时的知情神灵,随后亲自来到明月灵境找到了守门灵将邓大学士。
“财神钱公生前贪赃枉法,上一任县令虚报粮耗率、私自挪用粮食等手段,大肆贪污义仓粮食,低价卖给钱公等粮商?”
邓大学士在朝做官多年,当时玉州大灾时还曾上书恳请天子赈灾,邓家当时有权有势,并没有在灾情之中受到多大影响,以至于邓大学士至今才知道实情。
顿时,邓大学士痛心疾首道:“枉我还跟财神钱公喝了那么多次酒,原来那厮不仅以酒食坏我修行,还曾经做出过如此奸恶之事!”
邓大学士修真天赋不错,却没有对自己严格要求,不仅修炼出了一身杂气,还多了一身天地万物残缺灵魂形成的灵魂肿瘤。
直到遇到苏季,才看清了以往修行的不严谨,并将人道国运舍弃,开始全心全意修行《小阴阳法》。
如今,邓大学士看清了财神钱公的真面目,不仅立即派人去无生家乡调查此案,还准备以生前的关系网调查此事。
“恐怕即使是现在,许多地方仍旧在贪污义仓粮食,这不仅触犯了朝廷的法律,还是无数百姓的血汗粮钱,若是不根治,日后必然会流毒无穷!”
这个世界的神灵可以做到调控风雨,但万事都不可能顺遂,不可能连几十年的一小灾、几百年的一大灾都能避过。
更别说,一旦神灵们开始争夺天帝之位,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风调雨顺,甚至连灾祸都是由神灵之争而起……
然而,邓大学士到底是死后的魂灵,想要影响现实太难了,即使邓家有人在朝为官,也要受到阴阳两隔的影响。
更别说,官员受到人道国运愿力的影响,还有着辟易鬼神之能。
苏季也只能尽量帮忙,当晚将此事告知了张氏。
第二天一早,张氏跟着东西商会来到了金丰县城,然后回到了娘家邓家之中。
若只是张氏,可能还不足以让邓家相信,瞎眼老道士按照苏季的吩咐,找来了几位经历过三十五年前灾荒的老人,其中就有一位是号召流民的领头人。
这一次,邓家不敢不信,但因为此事太过久远,也只能尽可能的翻看卷宗寻找证据。
邓家家主,也就是张氏的伯伯乃是县中教谕,真正的八品官,翻看卷宗并不难。
然而,邓教谕却有些担心,若是此事涉及了朝廷无数官员,他们邓家很有可能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邓氏早就有了预料,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大伯,当年的事情虽然只在卷宗之中,但也可以写在县志之中,大伯只是编写县志,其中的隐情是其他人发现,即使闹大了,此事与邓家关系也不大……”
邓大学士死了快二十年了,就算搬出了邓大学士,邓教谕信不信都是两说。
邓氏的折中之举,让邓家失去了因为此案获得功劳的可能,也不会冒着被构陷的风险,也算是两全其美。
“补写县志吗……”
县志,记载一个县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物产等的专书。
三十五年前的灾情,本就是县志上不可忽视的事情,只是官商勾结的缘故,许多事情隐藏在了历史之中。
如今,邓教谕若是按照走访所得的信息补写如实县志,即使没有明确指出官商勾结之事,也能让人看到当时的实情,进而思考当时的异常之处。
这便给了后续的查案多了一分文献证据基础,让这件案子师出有名!
于是乎,在玉州牧调查弓弩案时,邓教谕开始补写县志,此时的县令正在焦头烂额的解决市井租公勾结官吏的事情,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没过几日,主薄的儿子与县丞的表弟皆被判处有罪,租公被判刑,吞金帮虽然没有供出太多钱家有关的罪证,却也捣毁了几处商家。
其中有偷偷盗掘古墓的古董店,有公盐私盐一起贩卖的商贩……还有逼良为娼的青楼。
一时之间,市井之中受到租公威胁恐吓与侵占利益的百姓皆是拍手称快,一些被胁迫的青楼女子也得到了迟来的公道。
在阴阳界之中,财神钱公的名声也开始大幅度跌落,始作俑者不是旁人,正是曾经与财神钱公玩的不错的邓大学士。
邓大学士在朝廷之中也是一股清流,哪里忍得住眼睛里有沙子,以他的名望,几天就揭露了财神钱公的真面目。
对此,财神钱公却并不以为意,自从监日灵将与守门灵将邓大学士混在一起之后,他就知道双方已经成为了竞争对手。
如今东西商户出招清除了吞金帮与钱家女婿租公等人,却没有触碰到钱家的核心,只要钱家商会不倒,那他的财神信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之前银耳中毒事件的时候,钱公也没想到,竟是惹到了千变镇墨家,后续便一直没有小动作。
如今既然东西商会出手,那钱家商会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城东城西与城北的生意可以砸钱竞争,城中与城南的基本盘更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于是乎,当第二批蚕丝开始收成的时候,钱家商会开始高价收购,而且还与许多蚕农签订契约,包揽了后续的蚕丝生意。
好在,东西商会因为养蚕新技术的传播而获得了不少蚕农合作,这一场蚕丝生意的争夺战并未落入下风。
只不过,钱家下一步的动作,却让东西商会损失不小。
第一批蚕丝已经制成了绸缎,准备运送到大珍府销售,却在路上遇到了盗贼,即使东西商会的护卫实力不弱,还是被烧掉了两车绸缎。
所谓的盗贼,自然就是钱家商会所派,目的就是为了动摇东西商会的根本。
苏季的应对也很简单,那便是请来千变镇的机关术师压阵,第二趟绸缎运输果然没有出现问题。
然而,苏季可不是只知道吃亏的人,他虽然不会以暴制暴,但却早有准备。
随着时间流逝,六月十号的时候,新县志在邓教谕的多日走访之下,终于编写好了!
(本章完)